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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第1页）

由此，汪精卫检讨了他的对日交涉，虽是&rdo;与虎谋皮&rdo;，却有两方面可谈。

一是&rdo;&rso;国府&rso;目前所在之地区为沦陷区，其所代表者为沦陷区之人民；其所交涉之对象，为沦陷区中铁蹄蹂躏之敌人&rdo;，因此，他如&rdo;交涉有得，无伤于渝之规复；交涉无成，仍可延缓敌人之进攻。故民国三十年有句云&rso;不望为釜望为薪&rso;&rdo;。

二是民国21年淞沪协定签订时，他两任行政院长，&rdo;深知日方对华，并无整个政策；而我之对日，仍有全国立场。日本自维新以后，号称民主，而天皇制度之下，军人有帷幄上奏之权，自清末两次得利。固已睥睨于一时；民初对我大肆横欺，至华府会议，始解剖厄，固已碍于英美之集体压迫，早欲乘衅而动矣。&rdo;

&ldo;人之将死，其言也哀&rdo;；汪精卫一生大言炎炎，只以一着错，满盘输，到此亦不能不低声下气，作品取历史矜怜的哀鸣：他说：&rdo;铭盖自毁仆人格，置四十年来为国事奋斗之历史于不顾！亦以此为历史所未有之非常时期，计非出此险局危策，不足以延国脉于一线。幸而有一隙可乘，而国土重光，辑抚流亡，难难余生，有识者亦必以兆铭之腐心为可哀，尚暇责铭自谋之不当乎？&rdo;

所谓&rdo;险局危策&rdo;，充其量只是争取&rdo;喘息之机&rdo;；他说：&ldo;铭之主张，其基本之见解：为日本必不能亡中国。日本本身之矛盾重重，必不致放弃对&rso;国府&rso;之利用，及知岂不能利用，我已得喘息之机。&rdo;这话跟他以前的言论是有矛盾的，以前他说：&rdo;我看透了，并且断定了中日两国明明白白战争则两伤；和平则共存。&rdo;现在却说：&rdo;日本必不能亡中国&rdo;。无论古今中外，以倾国之师而不能亡邻国，则必自亡而后已。这是事实上承认抗战政策，完全正确；但无法改口，只好说是他的求和，是为求得强邻压境的&rdo;喘息之机&rdo;。宛转自辩的心情，当然是可想而知的。

不过，汪精卫忏悔之余，确有补过之心；而胜于&rdo;安福余孽&rdo;之只求个人的利益，亦自有事实可以证明，他说他：&ldo;可为渝方同志稍述一二，俾互知其甘苦者：一为恢复党之组织与　国父遗教之公开讲授；一为&rso;中央军校&rso;之校门，以及铭屡次在&rso;军校&rso;及&rso;中央干部学校&rso;之演讲；一为教科书决不奴化，课内岳武穆、文文山之文，照常诵读。凡铭之讲词以及口号文字皆曾再三斟酌。如近年言&rso;复兴中华、保卫东亚&rso;，如清末同盟会&rso;驱除鞑虏、复兴中华&rso;之余音。&rdo;这是很含蓄的话，意思是只不过想将英美势力逐出东亚而已。却又不便明说；因为一说明了，与他所服膺的国父所提出的中日美三国联盟的主张，便自相矛盾了。

他的补过之道，在求战后使政府能顺利完成整地接收光复地区；首先着眼于华北五省，说&rdo;尚未受&rso;中央&rso;之直接控制。然日既已放松，我当紧力准备，俾将来国土完整，无意外变化发生。铭于十三年奉　国父命先入北京，其后扩大会议偕公博入晋，前年赴东北，颇知北方形势，应得一与&lso;政府&rso;及&rso;党&rso;的关系密切之人主持之。&rso;政府&rso;应推公博以代主席名义，常驻华北，而以京沪地区交佛海负责，在一年内实现重点驻军计划，俾渝方将来得作接防准备。&rdo;他这个决定，将由陈璧君与陈公博商量以后，用他的名义向&rdo;中政会&rdo;提出。　　&rdo;实现重点驻军&rdo;的目的，就在防止共产党的接收失地。汪精卫在最后一段中，竟发出了对延安的警告：&rdo;中国自乙未革命失败，迄今五十年；抗战军兴，亦已七载，不论国家前途演变如何，我同志当知党必统一，国不可分的主张，不可逞私煽动分裂。其在军人天职，抗战为生存，求和尤应有国家观念，不得拥兵自重，骑墙观变。对于日本，将来亦当使其明了中国抵抗，出于被侵略自卫，并无征服者之心。&rdo;　　&rdo;拥兵自重，骑墙观变&rdo;即指延安而言。最后对于他认为仍是&rdo;同志&rdo;的&rdo;渝方&rdo;，&rdo;当使其了解和运发生，演化至今，亦仍不失其自惜与自重。将来战后两国，能否自动提携，互利互赖，仍有赖于日本民族之彻底觉悟，及我对日本之宽大政策。兆铭最后之主张及最后之心情，其与吾党各同志及全国同胞，为共同之认证与共勉者也。&rdo;

陈璧君的文字，跟她的性情一样，质直勉强，自以为是，本不宜曲曲传达汪精卫幽微复杂的心情，所以这篇纪录，在汪精卫很不满意，觉得许多地方，言不达意；不过他已无力删改，只由护士扶持着，草草写下了题目《最后之心情》，并签了&rdo;兆铭&rdo;二字。

病况由于咳嗽频仍，而益形恶化，汪精卫的咳嗽起于夏天，同住在病房中的陈璧君，肥胖怕热，白天不必说，晚上亦非开窗不可；她还振振有词地说：&rdo;病房要空气流通。&rdo;那知夜凉如水，在她好梦正酣时，汪精卫却因风寒侵袭，立刻就发烧了。不知是畏惧，还是出于爱意，他始终不肯说破，他的感冒咳嗽是由于陈璧君开窗睡觉的缘故。

咳嗽影响睡眠，体力越发衰颓；不过医疗服务周到，估计还可以拖一段日子。不道11月初九那天，美国飞机空袭名古屋，发布的警报，一开始就是短促而接连不断的紧急警报；护士长慌了手脚，找了几个人来，连人带病床推入电梯，直降地下防空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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