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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第1页）

于是陈公博以代理&rdo;主席&rdo;的身分，提名周佛海接任&ldo;上海&rdo;市长；而周佛海却不愿继任。此举多少出乎陈公博的意外，自然要追问原因。

&ldo;我的事够多了；上海的情形又如此复杂，若非全力以赴，鲜有不愤事者。我怕顾此失彼，甚至两头不讨好，不如慎之于始为妙。&rdo;

周佛海说他事多，自非虚语，财政经济不必说，对日外交亦大部分由他主持；此外还掌握着一个实力相当坚强的税警团，同时各地&rdo;和平军&rdo;的首脑，如孙良诚、吴化文；以及为了防备共产党，特派军人担任江浙两省省长的任援道、项致庄，有事亦都要跟周佛海商量。这些陈公博都很明白；问题是，除了周佛海，更无第二个人能够接替。

&ldo;我也不是最适当的人选。&rdo;周佛海问道：&rdo;你总听说过传得很盛的流言，说日本失败以后，对上海将会有怎样的一个处置？&rdo;

&ldo;你是说，日本如果失败，不惜毁灭上海来泄愤的流言？&rdo;陈公博答说：&rdo;既谓之流言，自然不必认真。&rdo;　　&rdo;不然，既有这样的流言，表示日本方面将采取比较以前严格的措施，来对付我们的地下工作；我又恰恰处在这个敏感的职位上，日本一定事事掣肘，使得我原来的地下工作，更加困难。&rdo;

这倒是实情，但陈公博没有第二个人可派任上海市长，也是实情。反复磋商，决定向重庆的军事委员会请示。

除了他直接发电以外，周佛海又特地找了金雄白来；因为周佛海要跟蒋委员长私人的代表蒋伯诚商量，而期间的联络人是金雄白。

衔命密访的金雄白，说明来意后，蒋伯诚毫不迟疑地答说：&rdo;上海的地位如此重要，佛海当仁不让；而且手下有直接指挥的税警团，无论人数、装备、训练，都可以跟日本在上海，争一日之短长，所以有佛海坐镇，将来反攻的配合方面，非常有利。我立刻打电报去请示；请你转告佛海，即便一时不肯担任，也决不要谢绝，免得将来无可挽回。&rdo;

14　另开新局

汪精卫赴日就医；陈公博代理&rdo;主席&rdo;；周佛海兼&rdo;上海市长&rdo;的经纬。

大约一星期以后，蒋伯诚交来了来自重庆的指示：希望周佛海兼任&rdo;上海市长&rdo;。平时周佛海已回南京，所以金雄白亲自赶到南京，将这个指示当面转交。

周佛海正在病中，接到这个电报沉吟了好一会，突然转为兴奋，&rdo;既然非干不可，那就索性好好干它一番。&rdo;他说：　　&rdo;不过，没有帮手，心余力绌，也是枉然。&rdo;

&ldo;你也不要太激动。&rdo;金雄白劝他，&rdo;一切等病好了再来筹划。&rdo;

周佛海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只喃喃自语：&rdo;警察、经济两局非换不可，还有秘书长‐‐。&rdo;

金雄白又忍不住要插嘴了，&rdo;秘书长，&rdo;他诧异地，&rdo;不是你的儿女亲家？正好驾轻就熟，何必更张？&rdo;　　&rdo;吴颂皋吗？&rdo;周佛海迟疑了一会说：&rdo;他的为人，你所知不多而已。&rdo;

金雄白心想，必是吴颂皋有什么劣迹，为他深恶痛绝，以致连至亲的情分都不顾了。只不知是何劣迹？正在思索时，周佛海突然开口。　　&rdo;雄白，&rdo;他兴奋地说：&rdo;上海情形你比较熟悉，还是由你来接替颂皋吧！&rdo;　　&rdo;我，&rdo;金雄白一楞，然后脱口说道：&rdo;我怎么能担任这样一个重要职位？&rdo;

于是，周佛海的兴奋，迅即化为愤怒，&rdo;你们都希望我来干、劝我、逼我；自己又置身事外！&rdo;他几乎是在喊叫：&rdo;莫非就是我一个人，注定了要跳火坑的！&rdo;

由于声音太大，像在吵架；以致惊动了杨淑慧，奔上楼来，问明经过，便劝她丈夫说：&rdo;金先生不是不肯帮你忙的人；他总有他的道理，大家慢慢谈。&rdo;　　&rdo;正是这话。&rdo;金雄白说：&rdo;我不能担任这个职务，有两个原因：第一，我没有做官的经验，公事不熟，做幕僚长已很不相宜。何况，你想要把上海好好整顿一下，而我在上海，遍地亲故，凡有请托，答应了对不起你；不答应伤了亲戚朋友的感情，公私两难；其次，日本人蛮不讲理，眼睛长在额角上。以我的性情，要不了3天就会发生冲突，那不是替你惹麻烦？你想，在东北那件事，你伤了多少脑筋？&rdo;

最后这一点，打动了周佛海；正在沉吟时，&rdo;十兄弟&rdo;之一的&rdo;南京市长&rdo;周学昌来看周佛海。得知其事，居然自告奋勇。

&ldo;我辞掉&rso;南京市长&rso;，去当你的&rso;秘书长&rso;，你看如何？&rdo;

&ldo;南京的地位很重要，放弃可惜。&rdo;

&ldo;我们想到一个人。&rdo;金雄白很有信心地说：&rdo;找君强来最合适。&rdo;

罗君强已经外调&rdo;安徽省长&rdo;；如果来当上海市的&rdo;秘书长&rdo;，自是屈就。但以他与周佛海的关系，以及他自己本有在上海大干一番的念头，却是乐于屈就的。

果然，电报一到蚌埠；罗君强辞&rdo;安徽省长&rdo;的呈文，在第二天就专差送到南京了。

到得走马上任的那天，周佛海在旧法租界的迈尔西爱路，有名的所谓&rdo;13层楼&rdo;，举行茶会，招待各界，宣布亲自兼任&ldo;警察局长&rdo;，暗示将对贪污不法的&rdo;警察&rdo;，展开雷厉风行的整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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