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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第1页）

另一方面，中日直接谈判停战的消息，在上海及香港方面，甚嚣尘上；以致有好些人，原定参加&rdo;新中央&rdo;的，亦不免迟疑观望。汪系人物中，比较冷静的，看出形势不妙，向周佛海作了警告。

&ldo;现在的情形是，前台已经在&rso;打通&rso;了，不知道多少人在等着看这台戏；可是后台的角色还没有齐，有的来过又走了；有的虽然来了，在那里抽烟、喝茶闲聊天，不肯扮戏，如果角儿再不出场，观众一走散，这台戏根本就唱不成；那时怎么下台？&rdo;

周佛海也明白这个道理，听了这番警告，越觉得事不可缓。决定走一步，算一步，尽快将开锣戏先推了出去；在&ldo;干部会议&rdo;中提出建议：2月20日开&rdo;中央政治会议&rdo;；3月26日&rdo;还都&rdo;。

于是，在2月18那天，周佛海继汪精卫之后，坐了飘着&ldo;太阳&rdo;标帜的军用机，飞到南京；在明故宫机场降落时，　　&rdo;还都筹备委员会&rdo;的&rdo;总干事&rdo;罗君强，亲自来接；上车进城，直趋首都饭店。那时的南京，正是满目疮痍；而周佛海还是劫后初见，因为自从搞和平运动以来，他一直住在纸醉金迷的上海，从没有机会来看一看日本军队干的这些好事！

当然，他的心情是沉重的，所以在汽车中，一直没有开口；到得一处叫西流湾的地方，他突然喊道：&rdo;停一停！&rdo;

罗君强懂得他的意思，随即问道：&rdo;是要回老屋看一看？&rdo;

所谓&rdo;老屋&rdo;，其实还不到十年；是周佛海在&rdo;一二八&rdo;以后起造的。房子不大，却有一个地下室；当时高级住宅有地下室的，真是绝无仅有，因此当&rdo;八一三事变&rdo;一起，日本飞机轰炸南京，便有周佛海的许多朋友，到周家来避难，有的是搬了进来住；有的是晨至夕归；至于临时来逃警报的，更是不知其数。

平时每天必到的，文的有：梅思平、罗君强、高宗武；武的有：朱绍良、李名扬。武的不谈政治、文的则对抗战前途，多抱悲观，主张到了相当时机，结束中日事变。当举国都在要求&rdo;抗战到底&rdo;，群情愤激之中，独有这一批人，在地下室里，压低声音谈如何&rdo;和平&rdo;，因此，胡适之戏称周家是&rdo;低调俱乐部&rdo;。

如今劫后重归，周佛海回想当年，主张和平亦不过等于处士横议，在蒋委员长坚强的领导之下，这根本就是渺茫无据的事。而现在居然实现了；虽然只是&rdo;局部和平&rdo;，但世事的变幻莫测，也就足以令身历其境的人，低徊感慨于无穷了。　　&rdo;桃花如故，流水依然！&rdo;罗君强用安慰的语气说道：&rdo;只不过一片竹林没有了；我计划替你补植。&rdo;　　&rdo;就算景色仍如当年，但要跟那批老朋友重新在这里饮酒剧谈，就不知道哪年哪月了！&rdo;

3月19日，周佛海陪着汪精卫去谒了中山陵；回到首都饭店，发现犬养健在等他，脸色凝重，一望而知有极要紧的话要谈。

于是，周佛海另外要了一个房间，将犬养健邀来，闭门叩询来意。　　&rdo;今井、臼井两君，到香港去过了；跟重庆方面的代表，有过好几次接触，据说谈得很好，大约在23、或者24，一定有停战的消息。因此，&rdo;犬养健很吃力地说：&rdo;派遣军总司令部方面，希望组织政府的工作，能够延期。&rdo;

一听这话，周佛海如当头被迫了一盆冷水，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ldo;这样一件大事，你们在进行之前，进行之中，居然一点风声都不露！这真不能不令人怀疑日本的诚意。&rdo;周佛海又问：　　&rdo;今井、臼井到香港这件事，你知道不知道？&rdo;

&ldo;知道的。&rdo;

周佛海越发不悦：&rdo;我们是朝夕见面的人，你居然从来没有提过！&rdo;说罢，微微摇头，显示了他的强烈不满。

&ldo;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的。&rdo;犬养健这样辩解，&rdo;你在日本跟臼井见过面；而且你不是也派了人在香港活动？应该有情报送回来给你。&rdo;

&ldo;我跟臼井见面谈过对重庆的和平问题，但仅止于谈而已；并不知道你们已经采取行动，至于我派人到香港，主要的是想托钱新之、杜月笙向重庆转达我们只为和平，不谋权势的诚意。并不是去做情报，更不是去做日本人的情报。&rdo;

&ldo;这，&rdo;犬养健赧然说道：&rdo;倒是我们这方面误会了。&rdo;

徒然指责，一无用处，周佛海自我抑制地将情绪平复下来，方又问道：&ldo;派遣军总司令部方面，希望延期到什么时候？&rdo;

&ldo;延至4月15。&rdo;

今井他们在香港所接触的重庆代表是谁？&rdo;

&ldo;一位舒先生。&rdo;犬养健说：&rdo;我带得有他的照片。&rdo;

这张照片是日本驻香港总领事，应臼井之请，派人在门缝中所偷摄，人影模糊不清，只能辨出他的身材又矮又胖。

&ldo;那位舒先生是‐‐。&rdo;

听犬养健将&rdo;舒先生&rdo;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以后，周佛海明白了，&rdo;你所说的那位舒先生，我也认识，不过不熟；那人是富家子弟，风度翩翩，决不是照其中人。&rdo;他略停一下又说：&ldo;就算真的是他，也算不了什么，那舒先生是极不重要的一个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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