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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第4次是通缉汪记的军事首脑，一个鲍文樾，一个叶蓬；第五次通缉&rdo;次长级&rdo;的人物；这一次的人数最多，连同以前5次发布的名单，是一网打尽了。

汪精卫默无一语地，看完电讯；抬头看见他的&rdo;秘书长&rdo;陈春圃站在哪里，便即问道：&rdo;你有事？&rdo;

&ldo;是的！&rdo;陈春圃说：&rdo;重庆的中常会，本月21日决议：尊称总理中山先生为国父。我们是不是也要改尊称？&rdo;

汪精卫不作声，好久，才叹口气念了吴梅村的两句诗：　　&rdo;&rso;我本淮南旧鸡犬，不随仙去落人间。&rso;&rdo;

这时褚民谊也到&rdo;外交部&rdo;接事去了；在部长室判了行，随从秘书向他报告：&rdo;部里同仁集合在大客厅，请部长出去受贺。&rdo;

&ldo;受贺！&rdo;褚民谊摇摇头：&rdo;何喜可贺？&rdo;

&ldo;那末请部长跟大家见个面；说几句话。&rdo;

褚民谊想了一下答一句：&rdo;也好！&rdo;起身就走。

大客厅已经集合了全部的职员，总共20多人，次长徐良与周隆庠，看到他的影子，领导鼓掌；褚民谊抢上几步，捞起长袍下摆，就势身子微蹲，捞着袍角的右手从左往右一甩，长袍下摆抖出个半圆形，同时双手抱拳作了个罗圈揖。

有个女职员，看他那副打太极拳&rdo;以武会友&rdo;的功架，忍不住笑出声来，大家都替他发窘，他却夷然不以为意，咳嗽一声，开口说道：&rdo;我可以告诉各位：各位将来会很清闲；因为外交部根本没有外交可办‐‐。&rdo;

站在旁边的次长周隆庠，觉得部长的话，很不得体；便轻轻咳嗽一声，提醒他检点。褚民谊转脸一看，马上就又有话了。

&ldo;我们现在的外交，只办一个国家，就是我们的友邦，日本！其实对日外交，只要两周就够了。那两周呢？一位是财政部周部长；一位是我们的日本通，&rdo;褚民谊一指，&rdo;喏，周次长。&rdo;

这似捧似嘲的说法，搞得周隆庠大为尴尬；只有窘平地微笑着。另一个次长徐良则紧闭着嘴，脸色发青，相形之下，更显得是在生气。

褚民谊其实是个老好人，他的对日外交&rdo;两周&rdo;论，说的也是实话，并无讥嘲的意味；此时看到徐良的脸色，只当他为了自己抬高周隆庠而不悦，内心不免歉然，觉得对他也要有个交代。

&ldo;本部的两位次长，一对外，一主内，从今天气，我请徐次长看外交部的家；徐次长就是大家的婆婆。&rdo;

这个譬喻，倒也颇能符合实情；而且也算很客气的说法，所以徐良脸上的肌肉也放松了。

那知下一句话出了毛病，&rdo;徐次长是常务次长，&rdo;他说：&ldo;看家是本分‐‐&rdo;

此言一出，引起了轻微的骚动；褚民谊不明所以，把话停了下来。他的随从秘书赶紧上前，低声说了句：&rdo;徐次长是政务次长。&rdo;

&ldo;喔，喔！&rdo;褚民谊转过脸来，右手握拳，左掌往拳头一搭，向徐良打个招呼：&rdo;对不起，对不起！&rdo;他又向大家说：&ldo;我弄错了。徐次长以政务次长看家稍为委屈一点。徐次长留学日本、美国，得过学位；希望将来对英美的外交，能够开展，还要大大地借重徐次长的长才。&rdo;

这番话总算能让徐良心里舒服，但周隆庠却急坏了。

因为褚民谊的这几句纯粹为了想敷衍徐良的话，以出于&ldo;外交部长&rdo;的地位来说，可视之为宣布新政府的外交政策：希望开展对英美的外交。从抗战以来，美国一直对日本采取压制的态度，最近这一年，日美关系更紧张；尤其是上年7月底，美国继公布对日战略物资禁运令以后，通告废弃日美通商航海条约；对日本的经济，是个极大的打击。现在日本的少壮派军人，反美的情绪很强烈，战略方面在酝酿&rdo;南进政策&rdo;，希望能在取得重要资源上打开一条出路；同时已有人提出一个很受重视的构想，缔结日德意同盟，必要时放弃反共的基本政策，拉拢苏俄，一起来对付美国。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褚民谊说要开展对英美的外交，势必引起日本极大的误会。所以周隆庠不顾褚民谊还在大放厥词，照理应该在场聆听的礼貌，悄悄退出去；首先找到&rdo;大阪每日新闻&rdo;的记者，生长在中国的鸟居太郎去解释。

&ldo;褚部长的意思，决非希望跟英美合作；不过，为了减少国际上对新政府的敌视态度，不能不说两句门面话。请你不必发表，免得引岂不必要的误会。&rdo;

&ldo;我对褚部长很了解，不会误会。&rdo;鸟居太郎笑一笑说：　　&rdo;恐怕褚部长自己都不知道，他这随便说的两句话，可能会害得板垣中将大为紧张。&rdo;

他说的板垣中将，就是&rdo;中国派遣军总司令&rdo;的总参谋长板垣四郎，是日本陆军少壮派的中坚分子。在他当关东军高参时，与同僚后辈后原莞尔，发动了九&iddot;一八事变，称之为&rdo;石原智略，板垣实行&rdo;，是个很难缠的家伙；所以周隆痒很伤脑筋。

&ldo;还有，&rdo;鸟居太郎又说：&rdo;外务省方面，也可能会延启发布阿部大将使华的消息。&rdo;

这就更严重了。原来周佛海主持对日交涉时，曾经一再要求日本，首先承认汪记政府，同对遣派&rdo;大使&rdo;。日本内阁与军部意见一致，因为还希望能跟蒋委员长谈和，一时不便承认汪记政府，表示仍旧尊重迁都重庆的国民政府。至于派大使，应在承认新政权以后，目前为了便于谈判基本关系起见，日本决定在汪记政府成立以后，遣派一名特使。人选亦已决定，是卸任的首相陆军大将阿部信行；预定在4月1日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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