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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到了3月中旬，汪系第一大将陈公博，终于到了上海。他是陈璧君亲自去拖他下水的；当她到了香港，陈公博曾经问她，汪精卫是不是要组织政府？陈璧君答得很技巧：&rdo;对于这一点，你是反对还是赞成，请你自己跟汪先生去说。从仲鸣被刺以后，只有你在他面前，什么话都可以说。&rdo;

最后一句话打动了陈公博。他还悄悄跟杜月笙、钱新之见了一次面；他们当然希望他能劝阻汪精卫不要组织政府。陈公博也答应了；但一到上海，才知道一切都已就绪，简直令人无法开口。

&ldo;名单是佛海拟的。他的意思是请你长立法；上海是根本据点，亦非请你疲劳不可。&rdo;汪精卫又说：&rdo;公博，看在交情份上，你也不能不陪我跳这个火坑吧？&rdo;

&ldo;我们自以为跳火坑，别人不是这么看。&rdo;

&ldo;那也顾不得了。但求无愧我心。&rdo;汪精卫转脸说道：&rdo;佛海，你拿名单再跟公博商量一下。&rdo;

于是周佛海将陈公博邀到另一间关防严密的小客厅中，从保险箱中，将新政府的名单拿出来给他看，只见头一行写的是：&rdo;主席林森&rdo;；第二行才是&rdo;代理主席汪兆铭&rdo;。以下行政院院长汪兆铭；副院长是褚民谊；再下来就是立法院院长陈公博；监察院院长梁鸿志。

看到这里，陈公博问道：&rdo;陈老八呢？&rdo;

那是指陈群；&ldo;喏！&rdo;周佛海指着名单说：&ldo;把内政部给他。&rdo;

&ldo;喔。&rdo;陈公博点点头，往下看到有个社会部，便又说道：&ldo;这是新设的一个部，管什么？社会问题可多得很啊！&rdo;

&ldo;没法子！&rdo;周佛海皱着眉说：&rdo;大致跟警政部差不多；职掌还待拟定。&rdo;　　&rdo;既然如此，何必叠床架屋，另设一部。&rdo;　　&rdo;只为‐‐&rdo;

只为丁默更与李士群，对警政部部长一席，都是志在必得。论资格应该让丁默更；所以周佛海的安排是：丁默更当部长，而以李士群为政务次长。那知李士群坚拒不受；而丁默更亦不甚欢迎这个次长，彼此闹得不可开交。最后只好另辟蹊径，为丁默更特设一个社会部；由周佛海兼警政部，而李士群则以政务次长当家，才算将这场纠纷摆平。

再看下去，陈公博不由得失声说道：&rdo;荒唐、荒唐！这不成话。&rdo;

周佛海一听就知道了，&rdo;是不是褚民谊当海军部长，显得滑稽？&rdo;他问。　　&rdo;岂止滑稽，简直是个笑柄。&rdo;　　&rdo;是啊！我也是这么想。那一来一提到海军，大家就会联想到他替&rso;美人鱼&rso;拉马，招摇过市的模样。无奈&rso;老太婆&rso;说，没有关系。&rdo;　　&rdo;怎么没有关系？&rdo;陈公博拔出自来水笔，将海军部长之下的褚民谊三字勾掉。　　&rdo;那总得给他弄个部才是。&rdo;　　&rdo;我看，&rdo;陈公博说：&rdo;汪先生不必再兼外交部，给他好了。反正，现在只办日本一国的外交。&rdo;　　&rdo;边疆委员会还没有人？&rdo;　　&rdo;是啊！&rdo;周佛海说：&ldo;我想找汪曼云，那知他情愿当次长。&rdo;　　&rdo;本来嘛！边疆在哪里？&rdo;陈公博说：&rdo;我看南京的城门，就是边疆了。&rdo;

周佛海报以苦笑，拿出另一份名单说：&rdo;请你看看军委会的安排。&rdo;

军委会的委员长是汪精卫兼；陈公博兼副委员长，再兼政治部部长；次长还没有人。

&ldo;博兄，&rdo;周佛海说：&rdo;关于你的安排，是出于汪先生的指示；有什么意见，尽可商量。&rdo;

&ldo;我没有意见。汪先生跳火坑，我是殉葬。&rdo;

出语不祥，周佛海不免扫兴，停了一下又问：&rdo;你夹袋中有人物，开张单子给我。&rdo;

&ldo;没有，没有！&rdo;陈公博答说：&rdo;既无夹袋，亦无人物。&rdo;

这有些&rdo;话不投机半句多&rdo;的意味了。周佛海本想说罗君强的事，此时亦就见机不言。

&ldo;除了褚民谊的海军部长，此外我都同意。&rdo;陈公博将名单推向周佛海，身子往后一仰，意态萧闲地说：&rdo;上哪里去走走好不好？&rdo;

周佛海不知他想到哪里？转个念头，方始明白；他们俩&ldo;同病&rdo;，都有&rdo;寡人之疾&rdo;。便微笑着收好名单，说一声：&ldo;走吧！&rdo;

摒除随从副官，周佛海陪着陈公博上了汽车，向司机低声说一句：&rdo;海格路。&rdo;

出了弄堂，汽车折而向南；陈公博问道：&rdo;你要带我到哪里？&rdo;

&ldo;到了你就知道了。&rdo;周佛海忽然向司机问道：&rdo;老董，你的儿子怎么样？&rdo;

&ldo;小儿麻痹症，很麻烦的事。送在宝隆医院，三等病房人很杂；我女人陪在那里很不方便。&rdo;　　&rdo;换个好点的病房。&rdo;周佛海从身上掏出一叠钞票，往前座一丢，&rdo;不够再跟我要。&rdo;　　&rdo;够了、够了。&rdo;老董说道：&rdo;先生最好搬个场；太太在疑心了。&rdo;　　&rdo;喔，&rdo;周佛海想了一下说：&rdo;回头你到潘先生那里去，问问他们还有什么合适的房子。&rdo;

司机点点头，不作声；陈公博便问：&ldo;你们打的什么哑谜？&rdo;　　&rdo;潘三省给我介绍了一个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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