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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ldo;阿翠呢？&rdo;

&ldo;还不是在国际饭店空等了一夜。&rdo;大媛笑道：&rdo;我问她，你一夜在想点什么？她说，她只在想那只红中。&rdo;

接着大媛将昨晚上打牌，陈公博有意&rdo;放水&rdo;的故事讲了给他听。周佛海哈哈大笑；笑停了又摇摇头、仿佛有些困惑，&rdo;公博也是寡人有疾，&rdo;他说：&rdo;居然有现成到嘴的两个&lso;包子&rso;不吃，可是异数。&rdo;

&ldo;我看他比你色得好一点。&rdo;大媛半真半假地，&rdo;大概你的嘴馋了！&rdo;

&ldo;不敢，不敢！在你面前，我不敢偷嘴。&rdo;周佛海答说：　　&rdo;而且已经许了公博，也不好剪他的边。&rdo;

&ldo;这样说，你看得我比你太太还要凶。&rdo;大媛很认真地问：　　&rdo;是不是这话？&rdo;

提起&rdo;太太&rdo;，周佛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rdo;我倒情愿你比她凶。&rdo;他说：&rdo;我反倒比较放心。&rdo;

&ldo;这话什么意思？倒说给我听听。&rdo;

&ldo;我是说，如果你比她凶，就不致于会吃亏。&rdo;

&ldo;我会吃什么亏？&rdo;大媛脸上已有惧色了。

周佛海接得一个密报，杨淑慧向闺中密友表示，听说她丈夫在外面&rdo;弄了个人&rdo;，正在侦查。查不到便罢，查到了要带人上门，打她个落花流水。周佛海颇为担心，很想暗示大媛，倘遇有这种情形，不要怕，越怕越糟糕。如今看她的脸色，心里在想，还是不说为妙；一说，眼前就会把她吓坏。

&ldo;有我在，你不会吃亏。&rdo;他只好这样说：&rdo;不过，你自己也要小心一点。&rdo;　　&rdo;慢点，慢点！&rdo;大媛大为紧张，&rdo;你说，我要怎么小心？小心点什么？&rdo;　　&rdo;小心也者，无非说话谨慎。譬如生人面前，不要说跟我住在一起。&rdo;　　&rdo;十三点！&rdo;大媛白了他一眼，&rdo;陌生人面前，我怎么会说？我又不是神经病。&rdo;　　&rdo;那最好。&rdo;看她懵懂，周佛海反有如释重负之感，起身说道：&rdo;我有个重要的约会，该走了。&rdo;　　&rdo;不回来吃饭？&rdo;　　&rdo;不回来。今天是钱大櫆请吃日本饭，有很要紧的事情。&rdo;

这钱大櫆是周佛海所罗致的得力助手。本来是交通银行大连分行的经理；经过日本方面的关系，推荐给周佛海。两人一谈金融方面的意见，颇为投机；周佛海待人处世，一向爽快，马上就把准备另组&rdo;中央银行&rdo;的筹备工作，交了给他。新政府成立以后，立刻需要大笔支出；钱大櫆建议，先向正金银行借一笔钱，这天晚上请吃&rdo;日本饭&rdo;，正是谈这件事。

到得虹口一家名为&rdo;桃山&rdo;的&rdo;料亭&rdo;，汽车一停；立刻便听见，&rdo;梯梯踏踏&rdo;的脚步声，霎时间集中了十来名浓脂厚粉，身穿五色和服的艺妓，站在玄关前面，一起90度鞠躬，用日本话表达欢迎之意。

周佛海昂然直入，到玄关换了拖鞋，进入不是最大，但最精致的&rdo;枫之间&rdo;，主客3人都已起身迎接。

主人是钱大櫆，客人是汪政府经济顾问犬养健，及正金银行上海支店长岸波。　　&rdo;久仰部长阁下。&rdo;岸波垂手肃立，低着头说：&ldo;请多关爱。&rdo;&ldo;彼此，彼此！请坐。&rdo;

4个人都坐了下来，随即有4名艺妓跪坐在身旁，含笑照料。依照比较隆重的礼节，应该是每人面前一具食案；但周佛海觉得那样谈话不方便，建议改用围桌而坐的方式。于是4名艺妓又一阵忙，端来一座长方形极大的矮桌；周佛海与岸波对坐在宽阔的两面；犬养健与主人在侧面相陪。?

用北海道的鱼子佐&rdo;菊正宗&rdo;；4个人干了两巡酒，犬养健首先开口，&rdo;关于新政府所需要的资金，正金银行很愿意效劳。&rdo;他说：&rdo;现在有4个问题：数目、利息、年限、担保方式，请岸波先生表示意见。&rdo;　　&rdo;数目以2000万为度；利息照正金银行最优惠的标准；年限10年；担保方式，仿照中国历来借外债的方式，指定某种税收，作为偿还本息的款。&rdo;

他在说，犬养健和钱大櫆都拿纸笔在作摘记；等他说完，犬养健转脸说道：&rdo;现在请周部长答复。&rdo;　　&rdo;首先担保方式我不能同意。那是不平等条约之下的一种贷款方式。而且，在没有谈到贷款之前，我要先告诉岸波先生，关于&rso;关余&rso;，从新会计年度起，我不打算再存在正金银行了。&rdo;

一上来便像碰僵了；犬养健与钱大櫆面面相觑，岸波却很沉着，居然含笑向周佛海敬酒。　　&rdo;部长先生，&rdo;岸波低声下平地说：&rdo;关余由汇丰银行收存本行，并非出于本行的要求。请谅解。&rdo;　　&rdo;你说这话我就不能谅解。不错，关余由汇丰改存正金，是你们军部的要求。&rdo;周佛海愤愤地说：&rdo;你是不是要拿军部的帽子来压我？&rdo;

&ldo;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说明一项事实。&rdo;

&ldo;事实不是不可改变的。由汇丰改存正金，就是一项事实的变更。从前英国人赫德，控制了中国的海关，所以关税存入汇丰；现在是你们日本人控制，于是正金取汇丰而代之。基本上都是以殖民地视中国。你用这种态度来对付我，我们没有法子再谈下去；不过，我要声明，我不负谈判破裂的责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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