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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这是一个原因，却也许不是唯一的原因。

杜明灿和钟千艺请了假去机场送他，大包小包的给他买了不少东西，惹得他直喊沉。

&ldo;一年半载的不回来，难得回来一次，不得多给你带点东西。还有啊…&rdo;杜明灿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包，&ldo;我爸和我妈给你的啊，过年的时候轻易见不着，他们说，这就权当压岁钱了…&rdo;

顾泽阳有些伤感，别扭的吸吸鼻子，接过红包：&ldo;替我谢谢叔叔阿姨…&rdo;

杜明灿看他这样心里也不太舒服，伸手锤了他一拳：&ldo;你小子!没事儿多回来几趟，吃住全免，好不好?&rdo;

&ldo;你现在做的了财政大权的主么?&rdo;顾泽阳揶揄他。

&ldo;你太小看我了好不好?在家我可是一把手…&rdo;

&ldo;行了，没心思在这听你在这里吹牛&rdo;顾泽阳牵强的笑笑，来掩饰自己心里翻滚着的难过与不舍，&ldo;也就小艺哥去厕所了，你才敢在这里自吹自擂，耀武扬威。&rdo;

杜明灿敛了玩世不恭的笑，张开怀抱，紧紧地抱了抱他这个多年的莫逆。顾泽阳知道这个拥抱代表了什么，却无法像杜明灿一样豁达的回应他。

释怀，对于此时的他来说，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半晌，钟千艺从洗手间回来，顾泽阳冲他微一抬头，转头问杜明灿。

&ldo;能不能…把你家小艺借给我十分钟?有几句话同他讲。&rdo;

&ldo;你俩有什么好说的?&rdo;杜明灿护食一般的，搭上钟千艺的肩膀。

钟千艺笑着把他的手臂从自己脖子上放下，走两步走到顾泽阳身边，&ldo;我俩就不能有话说啊?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你懂中文…正好，我还有东西给泽阳…&rdo;

于是乎两人用同样的目光鄙视了杜明灿之后，扬长而去。

杜明灿微笑着，看着钟千艺熟悉的身影渐行渐远，转而将目光，投向了略微高一点，却一样单薄的顾泽阳身上。

彼时彼刻，杜明灿心里面五味杂陈。

他与他这诸多年来的交情，他能够通过顾泽阳的一言一行直达心底，猜透他一丝一毫细腻的心思，他当然明白他的心情，也断然不舍得他难过，或许离开，是最好的止痛药。

顾泽阳有十分钟，杜明灿不在场的十分钟。他要用这短短的十分钟，把心里珍藏了许久的东西，完璧归赵。

在顾泽阳身边站定，钟千艺把自己随身带的手提袋递给了他。

&ldo;这是什么?&rdo;顾泽阳疑惑的问，顺便准备拆开包装袋。

&ldo;不是给你的…&rdo;钟千艺伸手阻止他，&ldo;不是妈妈生日吗?送给她的生日礼物。&rdo;

是一条还算有名的品牌的手链。

&ldo;我替她谢谢你，小艺哥…&rdo;

&ldo;回去别跟她闹脾气了，&rdo;钟千艺笑着摇摇头，&ldo;对了…你有事找我?&rdo;

顾泽阳没忘记单独找他的目的，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本大大的画册给他。

&ldo;这个，给你。&rdo;

&ldo;里面的画，都是明灿大学的时候随笔画的，没有展览过，也没有别人看过…后来有段时间，他不知道怎么了，把他之前的手稿一股脑的扔了下楼。我立马下去捡，才七七八八的找回来一些。后来他有些不喜欢，不满意的手稿，我能留起来的，就都在这里了……&rdo;顾泽阳挠挠头，&ldo;我觉得，曾经的一笔一墨，对于明灿来说，都是有价值的，所以才留到现在…我曾经以为我可以替他保存很久很久，可是现在…似乎…你比我更适合拥有它…&rdo;

钟千艺怔在原地，许久都没有伸手接那本被整理的整整齐齐的画稿。

&ldo;小艺哥?你拿着啊…&rdo;顾泽阳拉了他放在落地窗围栏上的手，把手里的画册放到他的旁边。

钟千艺这才似乎有了知觉，抬头看了一眼顾泽阳，低下头翻开了画册。

他不懂画，可是一页一页的翻过去，他依然可以被那些时而凌乱时而清晰的笔触打动。

静物，有洁白清丽的栀子花;

人物，有站台边拥吻的一双恋人;

风景，有远山，白云，近树，清流。

写实，有一个年迈的妇女正扶起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的幼童;

抽象，有像是随性而为肆意泼墨而作的色彩拼图

……

每一钟画纸，都或多或少有着深深浅浅的折痕，像是被主人狠狠的团成了团准备丢掉，又被轻轻的抚平。

钟千艺都能猜到，想要丢掉它们的是谁，抚平他们的，又是谁。

想到这里，钟千艺不禁心下苦涩，他伸手抚摸着已经十分浅淡的折痕，轻轻的跟顾泽阳说抱歉。

&ldo;不好意思，泽阳…我觉得，这些画…还是你替他保留着吧?&rdo;

把跟那个人有关的一切，都交给一个一直在爱着他护着他并且能够长长久久的爱着他护着他的人，总好过，连明天都不敢轻易奢望的自己。他，能替杜明灿留存多久呢?

顾泽阳看他脸色不好，以为他误会了不开心，连忙解释：&ldo;小艺哥，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这都是明灿一路走过来的成果，我不想他万一有朝一日回想起来，这些东西都不在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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