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幸的是沈乐光一向自律,连带着海桐也勤快起来。两人坐在一起复习,自然也是要一起去吃饭的。
离图书馆最近的就是海桐住的生活一区,里面的食堂除了早餐之外没有任何可取的地方。这让海桐很是忧伤,一旦选菜的时候磨蹭了点,沈乐光就不会等他了。
但出人意料的是,沈乐光今天打好菜后没有先吃,而是坐在那里等他。这让匆忙赶过去的海桐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从心底涌起的那一点点喜悦。
&ldo;你怎么不吃啊?在等我么?&rdo;
沈乐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对方有半张脸都掩在围巾之下,露出的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继而生出些许羞涩来。
&ldo;你,你干嘛这么看我?&rdo;海桐确实是有点不好意思,因为沈乐光很少这样认真看他。或者换个说法,沈乐光是很少看他。
他近视略深,却不怎么喜欢戴眼镜,以至于走在路上的时候,任何人在他眼里都是一幅模糊的影像。
&ldo;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rdo;沈乐光收回自己的目光,随手取下了带着的围巾。
海桐被他这样的一问给吓住了,瞪大了眼不知道要做什么表情。
&ldo;为什么你会知道啊?&rdo;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闷声说道。
沈乐光难得地放慢了吃饭的速度。他慢条斯理地夹着菜,语气也是轻快。&ldo;从早上开始你就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如果这样都看不出来……&rdo;他没有说下去了,只静静看着海桐的脸色。
&ldo;啊,是这样的。&rdo;海桐的脸有点红,他觉得自己太扭捏了,跟古代未出阁的女孩子一样,一点都不符合他老爷儿们的气质。
&ldo;我的意思是,&rdo;他正了正表情,很是诚恳地补充道:&ldo;对于上次的事情,我跟你道歉。对不起!&rdo;
&ldo;我知道我做错了,可还是想知道原因,你能告诉我吗?&rdo;越往后说越是底气不足,海桐垂了头扒拉着餐盘里的菜,根本就不敢看沈乐光的眼睛。
&ldo;为什么你还记得这种事?&rdo;
&ldo;不是的,不是我斤斤计较。是因为……&rdo;海桐想着解释。他并不愿意让沈乐光觉得自己是个很小气的人。可一抬起头,看见的却是对方略显迷茫的表情。
&ldo;我担心我的某些行为会让你不开心,而且也不是每个人都有重新来过的机会的。你也是看在我照顾了你的份上才原谅我的不是吗?可是你刚刚的表情好像是在说我想多了。&rdo;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心里一瞬间就明白了蜗牛为什么要带着壳生活。明朗生动也是要看对象的,面对沈乐光,太过坦诚会让他失去安全感。
对面的人却好像是被他给问住了,愣了半晌没有说一句话。
这样的气氛有点尴尬,谈心谈到最后像是变成了海桐单方面的诉苦和抱怨。
&ldo;吃,吃饭吧。&rdo;海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睛却流露出三两萎靡。他继续说道:&ldo;我好像要比你早放假,回家的票买好了吗?&rdo;
沈乐光的睫毛长且卷翘,微垂着头的时候可以看得很清楚。脸颊的轮廓线收到尖尖的下巴处,显出一点点楚楚可怜来。落到海桐眼里,真是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此刻让人赏心悦目的对象正敛了神色,认真地吃着饭。他咽了一口饭菜后才说道:&ldo;你没有错,错的是我。&rdo;
&ldo;我是个很奇怪的人,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朋友。而你是第一个用这样的方式进入到我的生活中的人,我有点不习惯。&rdo;说到这里,他像是自嘲般地笑了笑。
&ldo;我不知道该怎么接受你的好意。但是,&rdo;沈乐光抬起头看着他,平时没办法聚焦的眼睛此刻却好像是一面镜子,清晰倒映出海桐略微错愕的表情。
&ldo;我还是觉得你做错了。&rdo;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认真,脸上还带着点难以描述的&ldo;风尘味&rdo;。&ldo;谁挣钱都不容易。一开始虽然没有签订合同,可我已经答应老板了。我长这么大,遇到过很多人。好的有,坏的也有。当我们面对钱的时候,谁都不能对别人妄加指责。&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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