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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叔叔问于戎：&ldo;电影么，讲什么的呐?&rdo;

于戎说：&ldo;我自己在拍一个纪录片，讲我妈妈的，天喜打算做一个我妈的传记电影，找我当顾问，帮忙写写剧本什么的。&rdo;

叔叔应声：&ldo;哦，讲你妈妈的啊……&rdo;

婶婶叹气，说：&ldo;你妈妈是不容易的，福没享到什么，人就……&rdo;

热菜一道接着一道，很快就摆满了圆桌。大伯伯说：&ldo;吃吧，吃吧，明明啊，我敬敬你，舞舞今年高考，不容易哦。&rdo;

明明姐笑笑，以茶代酒。

突然，包间里爆发出一阵哭声，大家齐刷刷看过去，叔叔家的孙子和大伯伯家的孙子扭打在了一起，三岁的于心悦在一旁哇哇大哭，一只ipad躺在地上，屏幕上还在播动画片。表弟媳马上把两个男孩儿分开，表弟重重打了儿子的屁股一下：&ldo;让你皮!&rdo;

&ldo;他先打我的!&rdo;于景华控诉道。

&ldo;嘴巴再老呐（再狡辩）!倷是哥哥，弗会让让弟弟妹妹啊!&rdo;表弟又是一下。

大伯伯一手捞起一个，把两个孩子按在了椅子上，拿走了心悦手里的ipad，也教训：&ldo;弗许再看啧哦!眼睛看坏忒!也瞎忒葛!否要哭啧，男小姑（男孩子），哭戳呜啦（哭哭啼啼），像啥葛腔调（像什么样子）!吃汤!吃汤!&rdo;

他给两个孩子一人拷了一碗老鹅汤。

老于出来打圆场，转动转盘，说：&ldo;大家吃啊，吃啊，汤趁热葛吃，我啊帮戎戎拷一碗。&rdo;

他笑眯眯地拿了于戎的碗，给他拷了碗冒着热气的汤，转到他面前。于戎拿起勺子，放进汤碗里，没动。老于看着他：&ldo;吃呐!趁热葛吃呐!&rdo;

于戎说：&ldo;等忒歇……&rdo;

&ldo;哎呀，汤么塞是要趁热葛吃!冷忒兹吃，味道弗对葛!&rdo;

明明姐说：&ldo;烫，放忒歇。&rdo;

老于一皱眉，一咋舌头，自己拷了碗热汤，一口气全喝了，他喝得急，撒出来不少。明明姐拿了餐巾垫在他的餐碟下。老于把碗丢在桌上，闷了口酒。

大伯伯这时道：&ldo;戎戎，倷看哀个小家伙哦。&rdo;他指着于欣，讲起普通话，&ldo;他和你这个叔叔有点缘分的，不是小王她们老家流行抓阄么，满月的时候小孩子带回去吃满月酒，就给他抓么，他一抓抓起来个照相机!以后看来也是要当导演，当摄影师，往文艺道路上发展的!&rdo;

婶婶这时道：&ldo;啊?满月还跑到小王哆去吃啧一道啊?啊塞是登了咯搭（那里），欣欣发格寒热（发烧）啊?&rdo;

叔叔瞪她，没好气地说：&ldo;发点寒热么也囊夯呐，小人生点毛病，排排毒正常葛。&rdo;

表弟说：&ldo;小王老家么塞是破足落索（破破烂烂）啧点，人家自家做葛腊肠，咸猪肉塞蛮好吃葛。&rdo;

大伯伯说：&ldo;今年过年嗯哆（他们）再寄过来，大家再分分哦。&rdo;

舞舞这时说：&ldo;狗仔队也是用照相机的歪。&rdo;

明明姐看了看她，舞舞低头喝酸奶，小风夹菜给她，两人默默吃菜。

于戎道：&ldo;都一样，都一样，都说明有艺术细胞的。&rdo;

老于说：&ldo;学艺术是很贵的，你像戎戎去美国么，学费就更贵了。&rdo;

大伯伯笑笑：&ldo;哎呀，随便他，小孩子喜欢什么，我们负担得起么就负担，负担不起么就靠他们自己了，我们人杰么你们都知道的，和小王两个人结婚么房子是自己买的，车子都是自己来的，我是一分钱都没花。&rdo;

舞舞说：&ldo;啊?礼金都没出啊?&rdo;

&ldo;你不是天天说要吃金花菜么，吃啊。&rdo;明明姐夹了一筷子金花菜给舞舞。

表弟媳道：&ldo;舞舞这个话是对小风讲的哇!&rdo;

小风笑笑，大家都笑。

老于举杯说：&ldo;今天么难得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我开心的，儿子在，女儿也在，开心的!来!&rdo;

全桌人响应着举杯，全是满面笑容，很开心的样子。于戎喝了一口酒，看着老于，说：&ldo;美国学艺术学费贵不贵你最清楚了。&rdo;

老于正吃酸汤肥牛里的金针菇，一看于戎，眼神迷惑。

于戎继续道：&ldo;你不是资助了我这么多年吗，还是你要去问问我妈?&rdo;

表弟媳打了喷嚏，于欣站到了椅子上转转盘，指着松鼠鳜鱼说：&ldo;爷爷，我要吃这个!这个!&rdo;

大伯伯把他抱下来，塞给他一个ipad，于心悦见状，嘴巴张开了，眼圈红了，眼看要哭，大伯伯赶紧把自己的手机塞给她，于景华看到，抢了自己妈妈的手机，表弟媳要抢回来，于景华发倔，抱着手机不放，表弟媳低声说：&ldo;给妈妈!&rdo;

于景华开着公放看《托马斯小火车》。

服务员进来了，上了份枣泥拉糕，没人动筷子，大人们不是在瞪小孩儿，就是低头看茶杯，餐碟。包间里，动画片和游戏的配乐交替响起。

婶婶问：&ldo;格么……啊要加一份葱油拌面?&rdo;

于戎站起来，拖着行李箱走了出去。

当晚，他回到上海，把已经上床睡觉的林望月拉了起来，去浦东现买了两张机票，搭一班红眼航班飞抵曼谷。

忘魂

第三章（中）（一）

下了飞机，于戎把身上所有现金都换成了泰铢，寄存了行李，电脑不带了，三脚架不带了，摄制用的器材一股脑儿全存了，就拿了手机充电线，证件和几件贴身的换洗衣物。林望月还是那么一只包，看着没多少东西，背着压塌了他的双肩。于戎和他说：&ldo;我没订酒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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