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堂咬着嘴唇,拳头紧握,林阳则直接哭喊着想要扑向母亲:“我跟你们一起去!我去照顾阿爹!”身上带着不顾一切的冲动。
“小阳!听话!”离得最近的林暖眼疾手快,一把死死攥住林阳的胳膊,将她拖住。
她自己的脸上也早已泪痕交错,声音因哭泣和恐惧而颤抖变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另一边的林二虎也红着眼圈,铁钳般的大手牢牢按住了同样想要冲过去的林堂的肩膀。
他望向院中三弟妹,这个一向刚毅的汉子此刻声音沉痛得如同钝器击打:“三弟妹!三弟就……就托付给你了!我看着小阳和小堂!你们……”
他喉头滚动,闭上眼睛,眼泪无声滑落,巨大的悲怆让他几乎说不下去,又猛地睁开眼睛,仿佛要将这滔天的罪责揽于己身,“若你们有个三长两短……二哥我自去阿爹阿娘坟前请罪!一切的罪孽,都由二哥担着!与小阳和小堂无关!他们都是好孩子。你们……你们好好活着!一定要活着!”这誓言沉重得如同巨石,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呜呜……”压抑不住的悲泣声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绝望如同实质的寒霜,冻结了每一个人的心。
就在这时,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道袍的云海道长走了出来,面容沉静如水,眼神却异常坚定。
他目光扫过悲痛欲绝的众人,最后落在院中孤立的三婶身上,声音清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林姑娘,我跟着林三爷和三夫人一起去越州宴。”
“道长!”林暖惊得几乎跳起来,泪眼婆娑地急声道:“不成的!万万不可!此病过于凶险,沾上便是九死一生啊!”
云海微微摇头,眼神澄澈而坦然:“林姑娘,道家修行,首重念头通达。三清祖师予小道的第一个劫数,此刻就在眼前。见死不救,遇劫避让,非我道门中人本色!这劫数,小道接了!”他的话语平静,却蕴含着一种斩钉截铁的信念。
“道长……”三婶和其他人闻言,心头巨震,也想要开口劝阻。
“诸位,”云海抬手止住了他们的话头,语气温和却异常坚定,“小道与诸位不同,并非林家雇工,亦非林氏亲眷,此乃小道个人之抉择。”他转向林暖,目光灼灼,带着一种托付般的郑重,“林姑娘,小道会竭尽全力,护持三爷与夫人!勿再多言,请允小道随行!”
林暖望着道长年轻却无比坚毅的脸庞,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她颤抖着抬起手,那手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好几次才艰难地从怀里摸索出那把沉甸甸的、也是此刻隔离牢笼的铜钥匙——越州宴的钥匙。
她将钥匙紧紧攥在手心片刻,仿佛要将自己的信念和祈愿也注入其中,然后才万分郑重地、如同交付性命般,将它递到云海手中。
“道长……”林暖的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调,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挺直脊背,对着云海,也对着即将远行的亲人,行了一个最郑重的礼,“福生无量天尊!你们……你们才是真英雄!”
众人也纷纷行礼“三爷、三夫人、道长,珍重!”
林堂和林阳则跪到地上狠狠地磕着响头“阿爹、阿娘,孩儿不孝,呜呜……”
云海接过那尚带着林暖体温的钥匙,郑重地收入怀中,脸上露出一丝安抚的微笑:“福生无量!林姑娘且宽心,越州宴内存粮充足,我必当小心谨慎,不会有事的。”说罢,他不再多言,转身回房,动作麻利地收拾起简单的行囊、药材等一堆物品。
不多时,云海推着一辆简板车出来,他忍着巨大的恐惧,帮着三婶一起,小心翼翼地将昏迷中仍不时抽搐、浑身滚烫的三叔抬上铺了薄褥的板车。
三婶和云海都仔细戴好了厚厚的口面,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一双双盛满哀伤与决绝的眼睛。
板车缓缓启动,车轮碾过冰冷的石板地,发出沉重而单调的“吱呀”声,在这死寂的黎明中显得格外刺耳。
云海在前拉着车辕,三婶紧紧跟在车旁,一只手牢牢扶着板车上丈夫滚烫的身躯,一步三回头地望着院门口哭作一团的亲人。
“老三!老三啊!”林二虎再也控制不住,冲到院门口,对着那越来越远的板车背影嘶声大喊,声音撕裂了空气,“大洪水!大旱灾!那么多坎儿都过来了!你给我挺住!听见没有!挺——住——!”这喊声里充满了兄长对弟弟的无尽担忧和近乎命令的祈求。
板车上,昏迷中的林三叔似乎被这喊声触动,一只枯瘦滚烫的手竟颤巍巍地从被褥中伸了出来,虚弱地、极其缓慢地朝着院门的方向,摇了两下,那微弱的摆动,耗尽了力气,却仿佛是他对这个家、对亲人最后无声的回应与告别。
林家几个小辈——林暖、林堂、林阳,早已哭成了泪人,互相搀扶着才能勉强站立,身体因巨大的悲痛而不停颤抖。
林二虎站在最前面,宽阔的肩膀剧烈地起伏着,任由滚烫的泪水在他粗糙的脸上肆意流淌,却固执地挺直着腰背,仿佛要替弟弟撑起一片天。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哀愁与深不见底的伤感。
这冰冷的清晨,沉重的板车载着至亲之人,碾过的不只是石板路,更是碾碎了所有人的心。
此一去,前路凶险莫测,那高大轩敞的越州宴,此刻在众人眼中,却仿佛一座巨大的、冰冷的坟墓。
门扉一闭,便是两个世界,再见之日,甚至可能……永无可能。
空气中弥漫着生离死别的绝望,连初升的朝阳也无法驱散这浓重的阴霾。
他们离开后,三叔和三婶的屋里屋外被石灰全面消毒了一遍,放在外面的衣物都被一把火全部烧了,连着消毒了三天。
林宅内其他人倒是没有发病,但林暖却在第二日忽感脑袋昏沉,林暖以为自己也中招了,默默收拾衣物,准备第二日就去隔离,谁知第二日一早却身体大好,估计也是昨日早上寒风一吹和心神都伤的缘故,她觉得自己也有些杯弓蛇影,自相惊扰,唉!也不知越州宴情况如何。
越州宴内情况只能说不太好,因为第二日三婶也开始出现上吐下泻的情况,云海道长每日给他们送上盐糖水,让他们喝,免得脱水,每天更换药方,一剂一剂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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