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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他怔在了原地，他忘记了，忘记了那盆仙客来。

本来已经止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那个客人真的说的没错，他什么事都干不好。就连这样一盆植物，他都照顾不好。他为什么非要拿出来拍照？为什么拍完照却又不能记得拿回去？为什么他总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他怎么就这么无能？

他走去抱起那盆花，却因弯腰的缘故，他的腿支撑不住，他整个人跌落到了地上。

随后再也没能站起来，他的腿彻底没了知觉。

柳北晔从苏州回上海，车子开到一半，还在高速上时，下起了大雨。

柳北晔本在看文件，听到雨声，朝外看了眼。他这几日都在苏州，本还在好奇乔家傻弟弟那边现在是什么样子，打算回去就到店里看看，毕竟是他揽下来的事情。现在见到这样大的雨，却是有些犹豫了。那个小傻子，估计早就回家了吧？

到市区后，司机问他：&ldo;您回家，还是回公司？&rdo;

他犹豫了会儿：&ldo;回家吧。&rdo;

&ldo;好。&rdo;

眼看着司机就要将车开下高架，他又道：&ldo;还是先别。开去那家花店先。&rdo;

&ldo;好。&rdo;

车子离花店越来越近，柳北晔远远望过去，只见除了路灯，所有的店都关门了，没有一家的灯是亮着的。司机便道：&ldo;气象台发布红色预警了，街边的店都提前关门了。&rdo;

柳北晔点头，早知道是这样，只不过他还是过来看了眼。

他收回视线，说道：&ldo;那就回家吧。&rdo;

&ldo;行。&rdo;

柳北晔低头正准备继续看文件，却又突然抬头往外看去。司机正要拐弯，他急声道：&ldo;等等！&rdo;他仔细看了几眼，看到乔家弟弟的花店门口，的确似乎窝着一个人影。路灯下，身影藏在阴影里，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司机把车子缓慢地停在了心光前。车窗户上全是雨水的痕迹，柳北晔也看不仔细，并不能辨清那到底是谁。他伸手就要去开门，司机道：&ldo;老板，我下去给您拿把伞，伞在后备箱。&rdo;

&ldo;没事，我就下去看一看。&rdo;

&ldo;雨太大了‐‐&rdo;

&ldo;没事。&rdo;柳北晔放下手里的东西，推门下车，他往前走了几步。这下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确是乔冬阳。

柳北晔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乔冬阳。

跟只没人要的小流浪猫一样，脏兮兮、湿淋淋地蜷缩着，不，还不如流浪猫。下这样大的雨，再傻的流浪猫也知道要找个地方躲雨，他倒好，就这样坐在大雨间，双腿的姿势更是诡异。

雨太大了，柳北晔强睁着眼，走到他面前，叫他：&ldo;乔冬阳。&rdo;

乔冬阳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ldo;乔冬阳，喂。&rdo;他又叫了一声。

乔冬阳依然没有反应。

柳北晔蹲下来，再叫他：&ldo;乔冬阳？你坐这儿干什么呢？啊？&rdo;

乔冬阳这时才终于回神，他缓缓抬头，脸被大雨浇得狼狈到一塌糊涂。他的怀里居然还抱着盆花盆已经碎了一半的植物，他直直地盯着他看。

柳北晔有些担心：&ldo;乔冬阳，你怎么了？你还知道我是谁吗？&rdo;

乔冬阳却突然&ldo;哇&rdo;地哭出声来，声音极大，比雨声还大。

柳北晔离他很近，听到这突然而至的哭声，差点没被吓地再站起来。

乔冬阳从双腿失去了知觉的那一刻起，脑中便只有一个念头：他又瘫了。除此之外，他再也想不起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他也不敢想。完全不能想。他的腿又瘫了，一切的一切再度回到原点，不，比原点还不如。

冷不防，面前出现一个人，还是他认识的人。

他一直小心绷紧的神经，瞬间便断了。

&ldo;你别哭啊？你怎么了？&rdo;柳北晔最怕别人哭，他妈妈看个广告都能看哭，一哭就是一个小时，他怕得很。现在乔家弟弟哭成这样，他有点慌。

&ldo;我的腿瘫了‐‐&rdo;乔冬阳大哭着说，声音中满是绝望。

&ldo;……&rdo;柳北晔低头看他的腿，&ldo;还能站起来吗？&rdo;

乔冬阳却再也没说一个字，仿佛彻底不会说话了，只是大声地扯着嗓子哭。

柳北晔伸出双手，想要将他抱起来，乔冬阳的上半身条件反she般地往后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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