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麓和他说好了。“志愿调研?”叶凝把问卷发下去后,五班的人纷纷表示疑惑。“叶老师,我们离高考还有七个月,现在填这个是不是太早了。”“学校传统。”叶凝站在讲台上,鹅蛋脸笑得甜,“提前明确目标也不错嘛。”教室里瞬间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讨论声。“不是现在填。”叶凝拍拍手,“大家回去查查资料,明天我再收这个。学校会打印出来贴黑板报上的,可别写什么‘家里蹲大学’‘哈尔滨佛学院’,不然高主任的广播又要念叨半天。”叶凝一脸心有余悸,显然之前有不少人这么干过。教室里的人笑了起来。陈彻纠结:“只能写一个,我选华清还是京大?”记仇的何畅在前面刺他:“你还挑上了,怎么不把长洲大学也算进去?”陈彻老神在在:“商泊云要考,我让让他。”“人商泊云还需要——”商泊云客气地和陈彻说了“谢谢”,锅盖刘海眉梢扬起,快活地看到何畅闭上了嘴巴。陈彻回过身来,小声道:“其实我也知道我的水平。到时候能填个京市的大学就差不多了。”最好离许葭禾的学校近点儿。商泊云想了想,笑道:“没准你去了华清呢?”虽然是考研考上的。“借你吉言了。”陈彻咬着笔头嘟囔,“我看了下,科大离华清还挺近的,不过我现在的成绩够科大有点悬……高考为什么这么难?”商泊云对这句话没什么反应,锅盖刘海冷冷一笑:“真是不解风情!”“也是。反正长洲大学你是肯定能上的,英语保持住,冲2也没问题。至于咱们的钢琴家,本来就不走高考,明年三月应该已经出国了吧……”陈彻一噎,忽然想到了这两个人的关系。商泊云表情果然凝重起来,而江麓的眼中居然闪过了一瞬间的无措。喔嚯。陈彻微微一笑,悄无声息地转了回去。商泊云垂着眼陷入了思索。他之前怎么想的去了?“一直在一起。”嘶,打脸来得好快。商泊云长睫低垂,嘴角的弧度也消失了,落在江麓眼中,就像只极其失望的巨型犬。江麓太吃这一套了。他伸手揪了揪商泊云的衣角,以至于错过了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对了,等会儿的体育课给张老师了,他临时决定给你们加堂数学小考。”叶凝临到下课,才想起来这件事情,“课代表记得去提前拿试卷。”商泊云沉稳地应了声好。“放心,我不听陈彻的。”他起身时说道,但声音很低,没了之前的轻快,“这个事情以后再说。”江麓的手只好放下,眼睁睁看着商泊云拐出了教室,背影好像也有点落寞。数学小考,教室的气氛严肃。试卷上的数字密密麻麻,江麓难得没心情看题,但身旁的商泊云算得全神贯注,沙沙的写字声落进了他的耳朵里。江麓很低地叹了口气。“以后再说”更像商泊云转移话题的托词。所有人都默认他会出国,一直以来,爸爸也是这么给他规划的。但他答应过商泊云,十八岁后自己决定人生。当然也包括这一项。在那些奇异的梦境里,他和商泊云“重逢”再“相爱”,可是人生有多少个九年,为什么要耗费在“分开”这件事上?等放学就和他说清楚。而且,商泊云那会儿的表情,看起来也太可怜了。孟楠现在很庆幸高二不用上晚自习,下了最后一节课后,本部和艺术部都没有人。他可以无声无息地把自己的东西都拿走,然后去教务处签字,离开。事情为什么会比他想的要严重那么多——“江麓?江家的那个少爷?你堂哥是疯了吗?你为什么不拦着?”把他从警局接出来后,父母在车上就爆发了。“他的性格,家族里的人都清楚,我根本就……”孟楠早就有托词。但父母的反应比他预料的要大得多。“是,他就是个混球,社会垃圾!可你怎么能让他也来你和江麓的聚餐,你不知道孟松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都在惹是生非吗?”孟楠便露出委屈慌乱的神情解释:“但他是我哥啊……”父母都不说话了。孟家人多,相互帮持做生意,亲人之间最讲究个情分,往常他们都这么教导他,所以现在也怪不了他。他只是个“乖巧”的堂弟罢了。最后父亲说:“归根结底,还是孟松的脾气不行,是该吃点苦头了。到时候我和他爸妈说一声,江家那边,你毕竟不是直接参与的……对了,打架那小子,是不是上回来接江麓的朋友?”孟楠点头,暗自松了口气。孟松被拘留就被拘留吧,爸爸说得对,这个堂哥需要吃点苦头。而他没打架,两杯酒都洒了,聊天记录也删了。有惊无险——手机铃声在这时突兀地响起。“张秘书?怎么您亲自打电话来了,您助理没有替我转达我的歉意么?现在澳大利亚都凌晨了吧?其实这个事情呀,我们家小楠……”孟楠坐在后座,忽然想起了江麓的话。“张淮会给你们要的说法。”通话结束得很快,父亲声音仓促,话都没说完。他坐在副驾驶上,隔着后视镜,孟楠看到了他阴沉焦躁的表情。孟家陷入了一种不可言状的压抑中。母亲和孟松的父母争吵,和爷爷奶奶争吵,父亲去了公司就再没回来。他照常上学,关莘和周铭都没说出乐活城的事情,看到他后却自发的疏远。关莘放学堵了他一次:“孟楠,你哥他过来和你有关系吗?”他扯起嘴角:“关你什么事。”“再说,商泊云和江麓有事吗?”关莘气得要命,他推开她直接走了。反正从一开始,就不想和这群人玩过家家好朋友。孟楠迁怒关莘,周铭,迁怒一切。周三的清晨,母亲通知他:“我们打算给你转学,今天在附中把手续都走完,之后会换一个学校。”他忽然就松懈下来。转学也成。乐活城的事情得断的干干净净。可想起江麓那双潋滟却冷淡的眼睛,心神又不由得牵动,原本沾染流俗的人原来依然是高枝上不可攀的花。说到底,都是商泊云的错。他问:“去哪儿?长音附中吗,还是长师实验?一中?青栾双语?”“都不是。我们先回老家。”“那怎么可以!”老家是全国知名的贫困县,黄沙治了十几年。孟家早八百年从那迁了出来,在长洲发达了,只每逢年节回去摆谱。“我为什么要突然回那念书啊?你和爸爸怎么想的?”“你以为我们想回那吗?是暂时的……之后再看!”“这太突然了,我不接受。那我还怎么去长音,之前都说好了,而且郭教授不是也愿意……”“还提什么郭教授,他连电话都拉黑了,之前白送了那么多礼!”那是长洲音乐学院的教授,和家里还沾着一点儿亲。“都闭嘴!”争吵结束于父亲的怒吼。“先回去!之后我再想办法。”“回哪?”孟楠崩溃地看向双目通红的父亲,“老家”母亲开始哭,翻来覆去地说:“招惹江家干什么……也不是妈妈指责你,可是你怎么就没有拦下你堂哥……”藉由房地产高歌猛进的红利,孟家的工程咨询公司发展得很不错。从孟楠记事以来,他就比同龄的人过着优渥许多的生活。金钱可以摆平很多事情,可以带来更高的社会地位,由此蔓延出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互相关照勾连。所以孟松无所顾忌地当一个混蛋,所以孟楠默认自己比其他人的阶级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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