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只烂螳螂,比我以前养的差多了。”儿子说。
“大概刚才抓它的时候吓到了,一时不能恢复。”我说。
你刚才抓它的时候,不是还说它力量好大,差点把你抓伤,为什么现在这么窝囊?”老
婆说。
说完,大家全散了。我又守了一阵,看蜜蜂飞累了,停在一角喘气。那螳螂则走来走
去,走过蜜蜂也视若无睹。可能螳螂就像人,有孬种。
很不幸,这是只孬种螳螂。
囹圄
八月二十九日
昨天夜里我特别留了一盏灯给它,希望它虽然没有胃口吃晚饭,总能吃点消夜。不过,
它确实是个孬种,早上看它,倒挂在盒盖上,一动也不动;那只蜜蜂则安安静静地躺在盒
底,也一动不动,死了。恐怕连打斗都不曾有过,蜜蜂是自己拼命找出路,而活活累死的。
我打开盒盖,它也跟着盖子被提了起来,仍然挂在盖子下面。但是当我将蜜蜂的尸体拿
出来的时候,它突然快速移动,一下就翻出盖子,爬上了我的手臂,我吓一跳,本能地想把
它摔掉,又怕把这小东西摔死了,只好忍住那本能的反射动作,任它爬。它居然“打蛇随棍
上”,顺着我的胳臂往上爬,天哪!它居然顺着睡衣宽大的袖口爬了进来。我赶紧用左手抓
住右边衣袖手肘的位置,使它爬不上去。这小子居然还不回头,硬是用头顶。现在麻烦了,
这袖子虽宽,要卷起袖口把它弄出来还真不容易,也不是不容易,而是怕卷的时候也卷了它
的脚;那么细细的脚,一定会断,断了还有什么好玩?
灵机一动,我放松左手,很快地解开扣子,把左半边睡衣全脱下来,只剩右边一只袖,
果然它已经顺势通过了袖子,从另一头冒了出来。我用左手去捉他,它居然又举起两只钳
子,作成攻击的样子。我实在有点火大,觉得它不知好歹,还以为可以和我决一死战。想到
年轻时看的“○○七情报员”,一只黑寡妇蜘蛛能上能下詹姆斯庞德的床上。詹姆斯不动,
等它爬过胸口,再爬到床单上的时候,一下子卷起床单,狠狠捶下去。电影里没有演出床单
再打开来的结果,但是可以想见,一定是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现在我也想,如果我真火了,把它用衣服包起来,捶下去,还不是一团?只是,因为我
把它看成了宠物,所以不能跟它生气,还要被它吓、被它气。
记得以前养的一只大鹦鹉,常站在我的手臂上,一边念念有词地跟我说话,一边冷不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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