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是这样平凡的一剑,在外人眼中,却不外乎死神之剑,只因它太快了。
庞斑左手握拳,拳头虚虚荡荡的向着西门吹雪击去,力量无影无踪,毫不着力,这种极致的矛盾,令观战的许多人胸口压闷,似乎只有喷吐鲜血,才能一解胸中至极的烦闷。
这一拳慢至极点,但偏偏任何人都知道,这一拳的速度不逊西门吹雪那一剑。
毫无花巧的一拳,偏偏显尽了天地微妙的变化,贯通了道境魔界的秘密,在短短一段距离内,快速不断的变化着。
观战人中,也只有杨过、厉若海、里赤媚、欧阳锋、金轮法王等几位宗师,方才能形容和感悟一些庞斑这一拳的威力。其他众人,只觉心神激荡,目眩神迷,心中压抑无比,痛苦到了极点。
西门吹雪面色微变,剑锋尚未与拳接触,就已不停变化起来。
两人一招尚未完全使出,就已随心而变,在一些境界不到的人看来,这一战既不激烈,也不精彩,反而沉闷痛苦无比。
然而,杨过、厉若海等人却面色凝重。他们已入先天境界,目光如电,观察入微,能看到拳与剑的每一处变化。
对他们来说,这场决斗不亚于一场武学盛宴的洗礼。
对方夜雨、白发红颜、魏立蝶等一众魔师宫高手们来说,此刻也已放下对杨过、厉若海两人的围捕阻截,而是贪婪无比的吸收着所见到的一切。
这场决斗之难得,千金难买,万金不换。对一众高手们来说,是一辈子也求不来的好事。
杨过发自内心的赞叹:“两人已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也正是武功中至高无上的境界!”
厉若海并不转头,点头应道:“在此之上,方才是我们一生的追求,望西门兄此战之后能有机会踏入那神奇的境界。”
厉若海略一停顿,接着道:“尽管心中不愿,却也很想看到庞斑能跨出这一步,亦能让我们好好感受一下。”
杨过点头,表面平静,心中却也激动难耐。眼前这场面,着实难求。他本想挑战庞斑,却知庞斑的对手是厉若海,只能退而求其次,转战里赤媚。
不想西门吹雪好武成痴,心中只有武学极致,见猎心喜下,竟先与庞斑决战。
他心中无任何不愿,反而真心祝福,盼西门吹雪不失两人所望,能带来惊喜。
远处峰壁之上,受庞斑一声巨响之威,玄玉展翅而起,连声低鸣,白云飞呵斥了它几句后,方才委屈的在峰顶盘旋飞舞。
两处相隔虽不远,但却也不近。白云飞玄功在身,眼力极高,故看的极远极清。
风行烈武功虽未全部恢复,但多年来受厉若海打磨,也已是江湖一流高手,眼力自也不在话下,故也看的有滋有味。
唯有沐青峰,虽表面平静,但内力、眼力却远差两人,只能大致看的清楚,感受到的气势亦少了许多,心中没由来的一暗。
他为决战而来,却并不如意,心中不但未有任何埋怨,反过来暗思自己不识分寸,有些得意忘形了。
想及三弟沐青海已有归属,几年后必是一方大侠,十数年后,怕亦会幸运达到郭靖般的高度。想到这里,他心中不得不急。
又想到二弟、四弟、五弟,三人正赶往百花谷,未来几年,三人将内力归为己用,再熟练三叠云和五行迷踪步,将来行走江湖时,保命自也不成问题。
唯有他自己,他心中一阵沉默,一咬牙,便做出了一个惊人决定。
“不若乘此机会留在西域吧,也好去寻找自身的机缘。”
他心中叹息,余光看到白云飞,心中升起两人并不搭调的感觉,忍不住心中有些烦闷,察觉到自己或已不觉间喜欢上了白云飞。
忽然,玄玉长鸣一声,展翅向峰下冲去。
三人一惊,见不知何时,江边飞窜来几人。
玄玉一不能与神雕共同作战,二被庞斑一声巨响惊了一下,三又被白云飞连番约束,早已是怨气无处得发,此刻见有人闯了过来,早已不顾及白云飞命令,展翅就冲将了上去。
高台之上,西门吹雪对手若不是庞斑,他掌中乌鞘剑每一次变化击出,都是绝杀必胜之剑。他人剑合一,随心所欲,已是心剑。
拳剑终有相交之时,眨眼间,拳剑相交,但却无丝毫声音。
席卷着的风倏地静止,有如忽然凝固了。
接着,两人虎跃龙游,乍合倏分,拳剑刹那间交换了数击。
然而,无论西门吹雪剑势如何变化,庞斑的拳头总能轰在剑尖上,将西门吹雪杀人的剑势尽数阻截容纳。
西门吹雪剑法虽已随心所欲,已达极致,此时却也升起一股力尽无力之感。他的剑虽然无处不在,但庞斑却能准确无误,游刃有余的尽拦他所有剑势,一次次将他打断。
他心中无喜无悲,已知自己非是庞斑之敌。然而,庞斑若想要战胜他,亦要费不小功夫。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庞斑好似一个无边无际的大海,仿佛深不可测的源头,他先纳尽一切,后舒引运转。
忽地,庞斑冷酷的面容露出一丝笑容。
接着,他拳头急劲狂旋,迅比激雷,身形姿态,恍若魔神,这一拳惊天动地,慑人心神。
西门吹雪双眼倏地睁亮,爆出无可形拟的精芒,他身剑合一,化为惊虹,向庞斑电射而去。
“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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