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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不过有件事情她们说得倒没错，在姜杜白的印象里，杨春花就是一个不太爱说话的女孩，甚至每次见人都会害羞地低着头。

雁山村落后，一些低俗的文化在所难免，在杨家这么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杨春花没少被自己爸妈打骂，之前都是默不作声，没想到这次居然爆发了，或许就是应了那句&ldo;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rdo;，幸运地是她并没有被打败。

不过跑出去，还是凌晨出走，这一点就有些匪夷所思，或许杨春花真的不喜欢这门亲事，不想成为父母的傀儡而任其摆布吧。

回到家把事情和段老头简单说了一下，昨晚的声音的确吓着了很多人，但不是每家都有那个闲工夫出来看热闹，姜杜白嫌外面冷，一点也不想离开暖和的棉被，而且事情没闹几分钟就消停下来，后来隐隐约约能听见有人说话，再后来姜杜白就又睡着了。

段老头叹了口气：&ldo;我看不像，春花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跑了，到了年龄就就嫁人，村里的女娃不都这样嘛！&rdo;

姜杜白有些奇怪：&ldo;她今年才十五吧？&rdo;

杨春花比他高两个头，但总归还是个青少年，还没有成年怎么就要结婚？

&ldo;虚岁十六，正好结婚。&rdo;段老头吹胡子瞪眼教训儿子，&ldo;过几年也得给你找个媳妇了，早一点，说不定走之前还能抱上孙子。&rdo;

&ldo;……&rdo;

姜杜白眼角抽抽，他努力把之前的话题捡回来，开口说道：&ldo;毕竟结婚是一件大事，我听村里人说男方条件并不是很好，可能杨春花瞧不上。&rdo;

&ldo;春花不是那样的人。&rdo;段老头摆摆手，&ldo;事情怎么样咱也不清楚，只是这孩子，大冷天的跑哪去了，你回来的时候看见人回来了吗？&rdo;

话语里是满满的担心。

姜杜白摇摇头，他总觉得杨春花不会那么轻易回来，或许可能永远不回来。

被压迫得久了，心里的想法就会被无限放大，难免会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

果然，一直到晚上杨春花也没有回来，这下杨家人才开始着急，杨虎过来请了段老头，几人一起过去找村长。

&ldo;虎子，春花是几点钟跑的？&rdo;村长听完事情，眉头却没有放松下来，这件事情有些棘手。

&ldo;三点钟头吧。&rdo;杨虎声音闷闷的，&ldo;昨晚刘武家来我们家坐了一会，想着让两个小孩熟悉熟悉，可谁知道春花一直摆着脸子，把人家泉子弄得也不高兴，秀ju说了她几句，晚上睡觉听见院子里有动静，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黄鼠狼，出去看的时候才发现春花那屋敞着门，谁知道……哎！&rdo;

&ldo;夜里这么冷，别再冻着了。&rdo;村长也有些担心，都是村里的小辈，平日里多多少少有点情分，他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再耽搁，朝坐在一边的段大柱吩咐：&ldo;赶快去村里找几个壮实的，让他们跟着你们一起出去找找，雁山雪没化，估计春花那孩子也不会往那儿走，就先在村里找找，如果没有咱们再去出山的路上找。&rdo;

&ldo;行。&rdo;段大柱点头，套上棉衣拿着手电筒出了门。

一伙人沿着村子边缘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又去了村里有孩子的几家，因为杨春花平时也没有特别好的玩伴，更何况，如果她跑到了某户人家，家里的大人不可能不告诉杨家一声。

&ldo;不会跑山上了吧。&rdo;有人找得不耐烦，抱怨了一句。

姜杜白没有回去，而是跟着段老头一起出来找人，闻言看了一眼，那人的不耐烦直接贴在了脸上，在他的心里，一个小姑娘的安全并没有他的睡眠重要。

更重要的是没有人反驳他。

甚至连杨春花的父亲杨虎，也由一开始的急迫变得漫不经心，眉眼间甚至多了些烦躁，而孩子的母亲薛秀ju，自始至终也没有见到她一面。

看众人这样，村长只能站出来：&ldo;虎子，这样也是问题，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再就是雁山和出山的路，这样吧，大家找了一晚上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你也回去看看，说不定春花那丫头早就回家了。&rdo;

&ldo;实在不行，等天亮再去镇上找找，现在这个点出山太危险。&rdo;

大家听见后纷纷认同，其中几个甚至打包票说等天明了就会去帮忙找人。

&ldo;这……&rdo;段老头想开口，却被村长打断：&ldo;二伯，您也早点回去休息，这去镇上的路的雪得有五寸厚，明儿您就不用过去了，还有大宝，在家等着。&rdo;

段老头张了张口，最终还是长长叹了口气，拉着姜杜白离开队伍，：&ldo;这种天气出山，怎么可能呢……&rdo;

姜杜白心里也明白，但他还是开口安慰老头：&ldo;或许人没有出山，只是躲在村里没有被咱们找到，想开了就会回来了。&rdo;

不到一米宽的山路，如果杨春花从昨天夜里就目的明确地走上那条路，如今可能已经离开雁山。

只是路况……雁山村的人绝对不会在大雪天出山，那样太危险，一不小心就会滑进山底，而且晚上的温度，不是姜杜白心肠硬，他觉得这种情况下小姑娘十有八九已经出了意外。

天边已经微亮，姜杜白和段老头回到床上躺了一会儿，再次醒来就到了晌午。

简单吃了点饭，家里秋末砍得柴火差不多要用光，只好趁着下午到北边山脚下砍点木头烧。

北边的山比较陡，也没有人住那块儿，所以灌木野糙特别多，光是腰高的黄糙就阻挡了两人的步子。幸好段老头早有准备，他从家里带出来了把镰刀，一手捋着糙，一手拿镰刀往底部一割，不一会儿就弄出了条小路。

但地上的雪还是让路不好走，姜杜白和段老头也不敢太往上，只能在平一点的地方找点小树砍，尽管这样也是不容易，等到砍完两堆木头，太阳已经下山了。

到家门口，看见杨土和几个小孩在平地上玩，段老头搁下柴火走过去问：&ldo;土子，春花找来回了嘛？&rdo;

&ldo;找她干啥，我妈说不找了，找回来丢人！&rdo;杨土对姜杜白还有点顾忌，说话声音都不敢太大。

&ldo;哎呀这怎么丢人了，她不是你姐姐嘛，你这个孩子……&rdo;

没想到小孩会说出这样的话，段老头恨铁不成钢，那头小胖子就又嚷嚷起来：&ldo;她就是个怪物！才不是我姐姐，嫁人都没人要，我妈怎么没打死她！&rdo;

姜杜白：&ldo;……&rdo;这小孩是脑子被驴踢了嘛。

&ldo;造孽啊！&rdo;

段老头摇摇头，没有再理几个小孩，春花是他看着长大的，又听话又懂事，怎么命就这么苦呢。

难道老天没有长眼，看不到人的好嘛。

第16章变故

之后过了几天，杨家的人就不再找杨春花了，一家人早起早睡，吃吃喝喝，薛秀ju还经常带着儿子出门到街上逛逛，一点也看不出难过的样子。

或许在他们一家人的心里，本来就没有杨春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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