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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2页）

&ldo;是，真的是我。&rdo;路映夕不禁莞尔，虽然手腕被他捏得发疼，却丝毫不损见到故人的喜悦。

出了拥挤的祠庙，站在空荡无人的大街上，范统才松了手，但定睛一看，却不由愣住：&ldo;你──&rdo;视线定在她隆起的腹部，怔怔哑然。

&ldo;我如何？&rdo;路映夕笑着看他。

&ldo;你……但是，皇上说……&rdo;范统半晌才缓过神来，确认她真是身怀六甲。

&ldo;他，还好吗？&rdo;路映夕眸色微黯，但旋即绽开笑容，自答道：&ldo;应该是好的。&rdo;

范统示意她到偏僻的街角巷子，才压低声音道：&ldo;自从路兄离宫，皇上就广派探子暗查路兄的落脚处，但一直未果，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里遇见路兄。皇上屡次与南宫渊交涉，但南宫渊不肯透露半点消息，路兄再不回宫，皇上就要发怒了。&rdo;

路映夕安静听着，淡淡笑了笑，只道：&ldo;该相见时，自会相见的。&rdo;话语一顿，转而问道：&ldo;对了，范兄，此次怎会是你带兵出征？&rdo;

&ldo;皇上对于邬国势在必得──&rdo;话至一半，范统忽地顿住，面色有些尴尬。

路映夕轻轻唔了一声，微笑道：&ldo;范兄无需介意，沙汤无父子，我明白的。&rdo;

&ldo;路兄还没有说为何会在此地出现？&rdo;范统眉头拧起，双目中浮现锐光。

&ldo;我要回邬国。&rdo;路映夕并没有隠瞒，直言道：&ldo;如果范兄要阻拦，我只有硬闯。&rdo;

&ldo;回邬国？这兵荒马乱的时候，路兄不应任性。&rdo;范统脸色沉凝，肃然道。

&ldo;那么范兄认为我该去往何处？&rdo;路映夕含笑看他，在他眼中，她总是任性冲动，但她知道，他是出于关心。

&ldo;自然是回宫，皇上正等着路兄回去。&rdo;范统一脸认真，眼光瞥过她的腹部，更添一分正色，&ldo;皇上若是知道龙嗣无恙，必定万分欣喜。&rdo;

&ldo;范兄，可否答应我一件事？&rdo;路映夕敛了神色，亦正容与他相视。

&ldo;不答应！&rdo;不待她说明，范统就一口拒绝。

&ldo;我还未说是何事。&rdo;路映夕啼笑皆非。

&ldo;是否要范某代为隠瞒今日相遇之事？请恕范某无法办到。&rdo;范统的神情正经而严肃，略带教训的口吻再道：&ldo;路兄现下的情况，根本不应四处奔波。范某即刻就去安排人手，护送路兄回京都。&rdo;

&ldo;范兄。&rdo;路映夕沉了语声，徐缓道：&ldo;我不会回京都，我只希望你念在我们曽经在晖城共患难的情谊，替我隠瞒孩子之事。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战事平息，邬国安定，我就会亲自告诉他一切。&rdo;

范统眉头紧锁，沉吟未决。他若现在强制带她走，只怕她会反抗伤及腹中胎儿。但若眼睁睁看着她回邬国，他如何对得起皇上？

&ldo;范兄，我是一定要回邬国的，如果你坚持要把事情告诉他，只会令他有顾忌与挣扎。你衡量一下，我不勉强你。&rdo;路映夕平静地说完，便叫上晴沁顾自离去。

范统默不吭声，跟在她们身后。

约莫过了一刻钟，路映夕在一家客栈门前停下脚步。

&ldo;范兄。&rdo;她回头对范统道：&ldo;我去借纸墨，有劳你帮我带一封信给他。&rdo;

范统颔首，神色有些复杂。他该怎么做？成全她的意愿，还是尽忠职守？

客栈的大门紧闭，路映夕敲了许久，才有一个老头小心翼翼地探头出来。

&ldo;老伯，客栈里可有纸笔？&rdo;她客气地询问，却不客气地直接推门进去。

那老头瞄了身穿铠甲的范统一眼，喏喏不敢阻拦。

路映夕在柜台上找到笔墨，只思忖了一会儿，就挥笔疾书，不过须臾便就写完。

&ldo;范兄，我巳向交代我的去向，你无需为难。&rdo;吹干墨迹，路映夕走出客栈，将纸张递到范统手上，&ldo;但仅有一事，请求你暂时保密。待孩子出生，我会找一个时机与他相见。请你成全，不要让我与他在这种非常时刻都感到难做。&rdo;

范统捏着那薄薄的纸张，举目凝望她清美沉静的脸庞，低声道：&ldo;为何执意要回邬国？是否气恼皇上又立一后，那只是权宜之计。&rdo;

路映夕浅浅一笑，摇头道：&ldo;不，是我自己不甘心。&rdo;不甘心做芸芸后宫里的其中一个，不甘心自己总是因利益而遭牺牲。

范统一对英气的剑眉纠结地拧成线：&ldo;但是两军正在交战，此时要出城太危险。&rdo;

还未等路映夕接话，街尾有一个士兵急匆匆地跑来，边跑边喊：&ldo;范将军！原来你在这里！邬军再度发动进攻了！&rdo;

如同印证那小兵的话一般，城楼那方炮声大作，轰隆隆巨响，天边染起火光。

范统脸色一沉，收好手中的信件，把路映夕和晴沁往客栈里推：&ldo;你们在这里待着！千万不要出来！我会派人过来！&rdo;

&ldo;好。范兄，你自己也要万事小心。&rdo;路映夕顺从地温言应声，目送他快步离去。

待他的背影失于视野，路映夕轻轻一叹，带着晴沁出了客栈。

今日是她第一次亲密地唤慕容宸睿，然却是在信纸之中。她巳不再置身皇宫，所以她不再将他看作皇帝而把自己看作后妃。

信中她只写了寥寥几句话──

&ldo;宸，我决定返回邬国。请不要怪我与你作对，而我也不会怨你毁了盟约。因为，我明白天下并没有&lso;共享&rso;这回事。其实这段日子我时常想念你，但无法因此选择盲目地衣附你。不知下一次见面是何时何地，我们各自珍重罢。──夕&rdo;

她心中还有许多话想要对他倾诉，但提笔那一刻又觉得言语苍白。或许只有时间，才能验证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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