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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1页）

苏恒道：&ldo;你生的朕都喜欢。&rdo;

我说：&ldo;我也是。&rdo;自己的孩子，我当然喜欢。

我是真的开心，当初怀质儿和景儿的时候，苏恒正在外征战，而我坐镇洛阳，也是一时都不得分心。因着日日操劳，月事很少来得准时，因此我一直都没意识到自己怀了孩子。快三个月了，才觉出不对来，大夫查出来了，我心里还在叹息‐‐这两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怀韶儿时更不必说。

只有这回怀婉清是不同的。

苏恒又道：&ldo;既然怀里孩子，就更该小心些。别一高兴，就什么都忘了。&rdo;

我说：&ldo;嗯。&rdo;

说话间，太医已经到了椒房殿。

太医为我诊断时，苏恒就翻看膳食坊的记档，又宣了几个人来问话。

他自然是问不出什么来的，我便不作理会。

太医诊断完了，他终于回来。

开口说的却是：&ldo;朕看你桌上有本《金刚经》。&rdo;

他不信鬼神，我素来也是不礼佛道的。

我笑道：&ldo;读这些东西，也能修身养性。我脾气略暴躁了些，看看也好‐‐那还是当年我摔碎一盆红珊瑚，让母亲罚着磨了粉亲手抄写的。哥哥将它献给了太后，谁知太后又赏还给我。可见也是有缘分的。&rdo;

苏恒道：&ldo;朕那里有译本，字也大，看着不劳神，就给你换了。&rdo;

我笑道：&ldo;陛下想要直接讨就是，臣妾又不会不给。&rdo;

苏恒道：&ldo;送给朕吧。&rdo;

他承认得慡快，反倒把我噎了一下，&ldo;陛下只管拿走便是……&rdo;

‐‐反正原本也就是想让他拿走的。

宣室殿里似乎还有些事要他去处置，陪我喝过一碗汤，他便又带了人回去。过后果然也遣人送了一本金刚经过来。

红叶笑道：&ldo;怎么皇上也送经书过来？&rdo;

我说：&ldo;你管呢。&rdo;随手塞进书架里，命红叶打水为我洗漱。

红叶似乎有些心事，打了水来，拧了毛巾服侍我洗漱。终于还是没有憋住话，&ldo;皇上还是关心娘娘的。听说娘娘身上不好，立时便扔下手边的事，赶来过来。&rdo;

我说：&ldo;他当然不能由着那屋的人在这个当口把我整死。&rdo;

红叶手上一抖，道：&ldo;太后‐‐&rdo;忙又压低了声音，道，&ldo;那本经书上有东西？&rdo;

我说：&ldo;你管呢。&rdo;

有没有还真不要紧，反正我这回会防备足了。关键只看苏恒心里怎么想。

我逗弄着架上鹦鹉，道：&ldo;陈午那边你不要疏忽了。&rdo;

红叶默默的点头应了。

半夜里我身上又发起热来，终究还是把苏恒折腾回了椒房殿。迷迷糊糊的望见他满眼血丝守在我床前，我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这么费尽心力。我不由就想，若不是经世一遭，知道那结局，只怕我到现在也还认定，他心中爱的确实是我。

怎么可以演的这么像。

太后久久不痊愈，病情反反复复，太医令那边终于不堪重负。

苏恒询问太后病情的时候，便有人含蓄的提点苏恒：长安地气干燥，这个时节又冷暖不定，原本就不适合将养，最好能从西山引温泉到长信殿。温泉是百灵药，给太后滋养一下肺气，大约就能好了。

我和陈美人一道从长信殿回的时候，她就跟我说：&ldo;陛下确实是个孝子。&rdo;

我依旧只是笑道：&ldo;可不是吗？&rdo;

凿山引泉并不是个小工程。北边正闹饥荒，西南又将有战事，这个时候劳民伤财，只为了给太后泡温泉，便是孝子只怕也为难了。

何况谁不知道，太后分明就是在置气装病，拿捏我和苏恒。

陈美人又道：&ldo;不过，这个时候开凿温泉，只怕有诸多不便吧？&rdo;

当然有诸多不便，若要温泉，汤泉宫有现成的，但是谁敢劝说苏恒将太后移到汤泉宫去？便只能含蓄的暗示，说出凿山引泉这种笨主意。

不过苏恒显然也不愿意沾上武姜郑庄的是非，所以才会装傻，将事拿到朝堂上去说。

我说：&ldo;这就是皇上和大司空要操心的事了，给太后的孝敬，咱们也不好劝。&rdo;

陈美人便点了点头，又笑道：&ldo;只怕大司空真得为难一回了。不过……家兄常说，有大司农在，不管仗打到哪里去，都不必担忧钱粮。凿池子还能比打仗更难些？定然能解决的。&rdo;

许文本已经多日不上朝，何况朝中主管钱粮营建之事的，本来也是哥哥。为难的肯定是他。我不说话只是为了避嫌。

我所担心的，只是苏恒想要给太后造池子，哥哥便贤良恭顺的给苏恒出钱。

‐‐他从来都没有驳过苏恒的想法。不管苏恒怎么异想天开，多少人劝他说行不通，哥哥都只站在苏恒一边，用各种匪夷所思的法子帮他把难题化解了，任他毫无后顾之忧的往前去。苏恒也从来都没有疑过哥哥。

他与哥哥君臣相得，这已不待后世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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