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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演出完毕，一大群记者几乎是争先恐后地要采访桑格，而他却对刚才的事应付得异常轻松自如。&ldo;几个星期来，我一直恳请万巴德飞人兄弟使用拉网。不过，正如你们看到的，今晚是地方当局使我幸运地免除了承担事故的责任。我们避免了一场悲剧。这次事故是由于设备被人蓄意破坏而引起的，但万巴德已经向我保证，这类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因为他今后会在每次演出前亲自检查。所以，今后我们不会再用拉网了，除非地方当局坚持要我们这么做。&rdo;

一名咄咄逼人的记者说：&ldo;乔治勋爵，关于你刚才所说的情况，我已问过市政

厅和警察局，我敢说地方当局没有介入此事。他们从来没有对危险的空中飞人表演作出过任何地方性的规定!&rdo;

桑格根本不理睬他。&ldo;先生们，我还要准备下一场的演出呢。所以，对不起了……相信我。&rdo;他目光冷峻，仿佛在考虑自己的正事。

桑格请我去他的大篷车，用银壶为我沏茶，瓷杯上还画有直立的狮子。&ldo;华生医生，我得祝贺你，你的推断和你的朋友歇洛克。福尔摩斯一样了不起。这使我避免了处理一场悲剧性的、甚至是致命的事故的麻烦，而且令我占据了极具价值的报纸版面。&rdo;

他的话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桑格开门一看，门外站的是新任乐队指挥，他高大的身躯几乎把门都给堵死了。&ldo;啊，指挥先生，快快请进。我能为你效劳吗?&rdo;

这位瘦长的乐队指挥向我眨眨眼，说道：&ldo;事实上，我倒能为你效劳，乔治勋爵。&rdo;他说话的声音粗哑。&ldo;你知道，自从来到你的马戏团，我从高高的音乐台上，从乐队游行车上，还有从驻地周围看到了许多常人不了解的事情。&rdo;

桑格用锐利的目光望着他，示意他坐下。他坐下来，脱去乐手帽。乔治勋爵说：&ldo;哦，你干得不错。我一直觉得我们需要个指挥，乐队似乎在你的指挥棒下进步多了。而且你很机灵，能用即兴的演奏来掩盖表演中突然出现的意外。嗅，别以为我没注意到这些。&rdo;

这家伙清瘦、狡黠的脸上露出少有的微笑，这使他下垂的小胡子看上去怪怪的。他说道：&ldo;我看见你企图用点灯的酒精来放火，是我发暗号叫那班顽童来救火的。&rdo;

桑格瞪大了双眼。&ldo;暗号?什么暗号，先生?&rdo;

指挥回答说：&ldo;我知道，站在乐台上能最早看到火苗，所以就把演奏突然变成了行军曲作为信号，令外边的顽童们立即用水灭火。&rdo;

桑格勃然大怒。&ldo;我为什么要放火烧自己的马戏团?&rdo;

乐队指挥说：&ldo;你并不想完全烧毁它，只是想制造新闻，引起足够的效应。这下子，顽童们灭火把特大新闻也给浇灭了。如果真的死伤一个杂技演员更会闹得沸沸扬扬。我明白，华生医生还看到小丑宾波今天上午爬上高架。&rdo;

桑格怒不可遏地说：&ldo;嗅，你对我进行荒谬指控还嫌不够，还要说我们英国最棒的小丑演员也干了犯法的事。&rdo;

指挥摇了摇头。&ldo;那不是宾波，这一点华生已经确信了。这人和宾波身材差不多，并且也化着同样的妆，穿着同样的小丑服。&rdo;

此时我感到不得不开口了。&ldo;喂，注意，那时宾波也穿着小丑服呢!&rdo;

他说道：&ldo;他是穿着，可你也说纵火者的小丑服上肯定会留下泥浆的痕迹!你当时看到的是这一件，上面还有点泥浆，不过已经稍作清理了。&rdo;

乐队指挥打开一个柜子，里面放着那件沾有泥点的小丑服，与宾波的那件一模一样。

桑格现在已恢复了常态。&ldo;那你在暗示什么?&rdo;

乐队指挥说：&ldo;你冒充宾波，好几次都穿着这套复制的小丑服出现。&rdo;

桑格发出一声嗤笑。&ldo;我已经七十多岁了……也许我矮小的身材与宾波很相似，可我怎么也无法以那么快的速度爬上高架，还在驻地各处奔来跑去吧。还有，我怎么会毒死自己的狮子呢?&rdo;

我觉得他说得在理，于是说道：&ldo;多想想，先生，在说话前得多想想。指控别人得有证据，否则就是自找麻烦。&rdo;

他回答说：&ldo;医生，乔治勋爵曾经是个杂技演员，尽管已经七十岁了，还跛了条腿，可对于他刚才极力否认的那些事，他还是能应付自如的。甚至那些恐吓信都是他自己写的，自己送的。&rdo;

乔治勋爵喘着粗气，但比方才冷静点了。&ldo;先生，我不介意承认这一切，可我有必要先消除你脑子里的那些荒谬想法。不过，哦……我几乎不识字，我忙碌的生活不允许我有受正规教育的时间。唉，连最简单的文书工作都得雇秘书来处理。&rdo;

但这个偏偏与他作对的人对此也有话说。&ldo;一个深受信任的秘书可以为你代笔。那些恐吓信是用印度墨水写的，而你秘书常用的正是这种墨水，这从他手指上的墨水痕迹就能看出来。&rdo;

我不得不同意他说的话，因为我自己也观察过那位秘书的手指。现在我脑子里只有一个疑问，那就是被毒死的狮子。我和福尔摩斯确实知道有人曾看见跟宾波一模一样打扮的人，在放肉的推车旁出现过，可我不明白这位瘦长的音乐大师怎么会知道的。在调查的初始阶段他还没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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