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笑道:“孩子喜欢就好。我们这样的人家,还不至于吝啬一件衣裳。”
黛玉坐在下首,默默听着这场机锋暗藏的对话。她忽然明白,那件看似华丽的凫靥裘,其实是用野鸭毛制成的。正如贾母对宝琴的宠爱,表面光鲜,内里却暗含轻蔑。
宴席结束后,宝琴匆匆回到暖阁,第一次将那件凫靥裘脱下,扔在榻上。她站在镜前,看着镜中面色苍白的自己,忽然感到一阵寒意。
当晚,宝琴病倒了。高烧不退,梦中呓语不断。贾母命人请来太医,亲自守在床前。
“可怜见的,定是白日里吹了风。”贾母抚着宝琴的额头,语气慈爱。
薛姨妈在一旁道:“劳老太太挂心,真是罪过。不如让宝琴搬回我那里休养...”
“不必,”贾母断然拒绝,“就在我这里养着,方便照应。”
王夫人忽然开口:“母亲,宝琴的婚事...”
“急什么?”贾母瞥她一眼,“梅家那边迟迟不来迎娶,我们难道还上赶着不成?薛家的女儿,还怕嫁不出去?”
薛姨妈脸色一变,强笑道:“老太太说的是。”
黛玉站在门外,听着屋内对话,心中了然。贾母这是故意拖延宝琴的婚事,为的是牵制薛姨妈母女。
她悄悄退开,独自走向大观园。夜色中的园子静谧幽深,仿佛与白日的喧嚣繁华是两个世界。
在沁芳亭边,黛玉遇见了独自垂泪的宝琴。
“姐姐怎么出来了?”黛玉惊讶地问。
宝琴慌忙拭泪:“屋里闷得慌,出来透透气。妹妹怎么也没睡?”
两人并肩坐在石凳上,一时无言。
最终,还是宝琴先开口:“妹妹可知,我为何迟迟不能完婚?”
黛玉轻声道:“想必是梅家那边有事耽搁了。”
宝琴苦笑:“哪是耽搁?是老太太派人去信,说我还小,想多留些时日。梅家不敢违逆国公府,只得应下。”
黛玉震惊地看着她:“姐姐如何得知?”
“那日鸳鸯说漏了嘴,”宝琴眼中含泪,“我这才明白,自己不过是老太太手中的一颗棋子。用得着时,捧上天;用不着时,弃如敝履。”
她握住黛玉的手:“妹妹,别看我表面风光,其实羡慕你得紧。老太太对你才是真心实意,那般精心安排,为的是你的将来。”
黛玉垂眸:“姐姐说笑了,我哪有...”
“碧纱橱?”宝琴轻笑,“那才是真正的心头肉住的地方。暖阁再好,不过是客居之处。”
一阵寒风吹过,两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宝琴忽然道:“妹妹可知道凫靥裘的来历?”
黛玉摇头。
“那是用野鸭头顶最细软的毛织成,”宝琴语气平静,“一件斗篷,要杀上百只野鸭。外表光鲜华丽,内里却沾满血腥。”
她望向远处贾母院子的灯火,轻声道:“老太太的宠爱,就如这凫靥裘一般。”
黛玉心中震动,竟不知如何回应。
宝琴起身,微微一笑:“天冷了,妹妹回去吧。记住我的话,这府中,唯有真心最可贵。”
次日,宝琴病愈后像变了个人。依旧礼貌周到,却少了几分天真烂漫。她对贾母依旧恭敬,却不再那般亲昵。
贾母似乎也察觉到了,渐渐不再那般热情地留她同住。暖阁依旧华丽,却少了往日的热闹。
时光荏苒,转眼到了元宵佳节。贾府张灯结彩,宴请宾客。宝琴穿着那件凫靥裘,站在贾母身旁招待女客,俨然一副贾家千金的模样。
席间,一位贵妇笑问:“听说薛姑娘许了梅翰林家?真是好姻缘。”
贾母正要开口,宝琴却抢先道:“夫人谬赞。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女不敢妄言。”
得体大方,却疏离有度。贾母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宴席进行到一半,忽然门外传来喧哗声。一个婆子慌慌张张跑进来:“老太太,宫里来人了!”
满堂皆惊。只见几个太监模样的人径直走进来,为首的手持明黄卷轴。
“圣旨到——”尖细的嗓音划破喧闹。
众人慌忙跪地接旨。原来是有御史参奏贾府仗势欺人,强留已许婚的薛家女,阻碍翰林家婚事。
圣旨措辞严厉,责问贾府“是何居心”。
贾母跪在地上,面色苍白。她万万没想到,这点家务事竟会惊动圣听。
传旨太监最后道:“薛氏女宝琴,即日归家待嫁,不得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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