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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第1页）

迷龙老婆：&ldo;团座不喝茶？凉了。&rdo;

死啦死啦：&ldo;喝茶。喝茶。&rdo;他几乎是感激涕零了：&ldo;谢谢。&rdo;

那就喝吧。死啦死啦把一杯还烫嘴的茶放到嘴边，本想地是应付差事茗它一口，一口茗了下去，他就用种很奇特的眼神看着迷龙他老婆。

迷龙老婆：&ldo;是新茶。&rdo;

死啦死啦：&ldo;哦。&rdo;

他又笑了，这回倒笑得开怀了。尽管无声，他迅速地把茶吹了吹凉，然后三两口把那杯还烫着地玩意喝光，他放下杯子时嘴里还在嚼着茶叶。

迷龙老婆：&ldo;还要么？&rdo;

死啦死啦：&ldo;好茶。还要。&rdo;

他自己把壶拖了过来，又倒了一杯，仍是三口两口。跟上一杯一样下场。然后他擦了擦嘴。

死啦死啦：&ldo;我走了。&rdo;

迷龙老婆：&ldo;下次还来。&rdo;

死啦死啦便点了点头出去，他倒是再也不心怯了。

我父亲已经出屋登院。瞧一眼檐角，发他的逸兴：&ldo;烟波无际，望秦关何处？……嗳嗳？！&rdo;

他嗳地是死啦死啦，死啦死啦正从厢房出来，眼神有点发直，一副赶紧走人的架势，却被嗳得只好看他一眼。

我父亲：&ldo;还书啊还书！&rdo;

死啦死啦很木然地不知道他在说啥。

我父亲：&ldo;《金瓶梅》第一卷！&rdo;他摊着个手：&ldo;哪里去了？&rdo;

死啦死啦：&ldo;下次来还下次来还！&rdo;

他匆匆出了院门，他现在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

我和阿译跟在不辣的后边，一个岔道又一个岔道，我简直绕得回头不知道该怎么出去。

阿译发着他总是不得当的关心：&ldo;我去扶他。&rdo;

我：&ldo;你看他用得着你扶吗？&rdo;

确实，不辣肩头一耸一耸，肩胛派着骨盆的用场，蹦得那叫一个欢势，那条树杈子倒成了他一条生得比谁都长的腿子。

我：&ldo;喂！你是不是蹦给我们看的！‐‐哪儿追得上你？！&rdo;

不辣就得意忘形地笑：&ldo;亏你们也是南天门下来的！三条半追不上我一条腿！&rdo;

我：&ldo;你赢啦你赢啦！别发人来疯啦，这里也没外人看！&rdo;

不辣：&ldo;快到啦！我有好东西给你们看！&rdo;

我毫不好奇：&ldo;你都混成这样啦，还有什么宝好献的？&rdo;

不辣就转过一张脏污而快乐的脸：&ldo;快到啦。你们看到就要吓一大跳。&rdo;

我：&ldo;小太爷早已被你吓到啦！&rdo;

阿译轻绷着一张严肃而悲伤的脸，我猛捅了他好几下，他才学会把面皮像我一样地放松。

不辣又拐一岔道，灵活得就像只在巷子里活了一世的独脚老鼠，我们便瞧见他的华居了。一栋都拆没顶了的房子，残垣断壁，人走屋塌，迎来了他这个半人半鬼，也放进了些捡来的家什。那家伙在坎珂到我和阿译都要打晃地烂砖碎瓦中竟也蹦得生龙活虎，不过这回不是耍我们了，他里里外外‐‐其实他这华宅我也不知道何谓里外一找着，一脸发急。

不辣：&ldo;我那宝贝呢？跑哪去了？&rdo;

阿译仍在做着放松的努力，于是他的发问也明显是应付，一脸做戏的好奇：&ldo;啊呀。原来你的宝贝还长了腿地？&rdo;

不辣：&ldo;嗯哪，比我还多长一条。&rdo;

我便胡猜着：&ldo;三脚猫？瘸子狗？你偷了人家的鸡？啊哟。不辣，你个不要脸地是不是偷养了个叫化婆？&rdo;

不辣就高兴死了：&ldo;不对不对！&rdo;

阿译放松失败，终于又严肃起来：&ldo;说心里话，不辣，我们也不是多想看你的宝贝，你能不能坐下？&rdo;

我：&ldo;嗯。老老实实说你怎么会跑来这里？&rdo;

&ldo;谁跑来地？谁跑得来？我蹦来的呀，蹦呀蹦呀地就蹦来了。&rdo;不辣哼哼着：&ldo;我宝贝呢？你们要看到绝不会后悔地。&rdo;

&ldo;……我……&rdo;我踌躇了一下，终于忍无可忍地嚷嚷起来：&ldo;我不想看你的什么宝贝！你那条腿已经够看地了！&rdo;

阿译小声地：&ldo;不要，孟烦了，不要。&rdo;

不辣还嘿嘿地：&ldo;喊什么把戏嘛，这是我家里嗳。老子现在有家。&rdo;

我瞧了瞧这个连整砖怕都挑不出来几块的所谓家：&ldo;我知道你在生我们的气，因为我们把你扔在南天门上了！我就知道！&rdo;

不辣还嘿嘿的：&ldo;扔没扔我就不晓得，只晓得睁开双眼睛就没得腿子了。&rdo;

我：&ldo;你好好地跟我们说话！别以为没了条腿就成大爷了！那么多人都死了！我告诉你，迷龙也死了！&rdo;

我就听见咣当一声，不辣在残垣里摔了下来。作为一个象橡皮一样抗打击的货，他立刻就坐了起来，呆呆地坐在那里。阿译凑了过去，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

我又伤心又满意地看着他，残酷的满意：&ldo;原来你还在乎我们。&rdo;

我们后来就傻坐着傻站着。在这鬼地方发呆。

不辣坐在碎砖上，让我不免对他的尊臀担心，可他的头又靠在断墙上，躺靠得那叫一个惬意，至少在这浩劫过一样的残垣里是最舒服地姿势。他说话的时候仍是手舞足蹈加不辣式的笑骂，看那份眉飞色舞你不会觉得他是在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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