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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第1页）

&ldo;没有语言。一个兄弟跟妻子说话时不是请求，而是命令。这是完全颠倒的，没有这种语言。&rdo;

欧安达对安德道：&ldo;这可没办法了，代言人，语言问题。&rdo;

&ldo;她们不是可以理解你的语言吗？人类？&rdo;安德问道。

&ldo;在生育场不能用男性语言讲话。&rdo;　&ldo;人类&rdo;说。

&ldo;告诉她，就说我的话用妻子们的语言表达不出来，只能用男性语言，告诉她说，我‐‐请求‐‐她同意你用男性语言翻译我的话。&rdo;

&ldo;你可真是个大麻烦，代言人。&rdo;&ldo;人类&rdo;道。他转过身，对大嗓门说起来。

突然间，空地上响起十几个声音，全是妻子的语言，十几首歌咏般的调子响起，汇成一片和声。

&ldo;代言人，&rdo;欧安达道，&ldo;现在你已经差不多违反了人类学考察中的每一条规定。&rdo;

&ldo;我还没有违反的是哪几条？&rdo;

&ldo;眼下我只想得起一条：你还没有杀掉哪个考察对象。&rdo;

&ldo;你忘了一点。&rdo;安德说，&ldo;我不是考察他们的科学家，我来这里是作为人类的大使，与他们谈判条约的。&rdo;

那一片声音乍起乍落，妻子们不作声了。大嗓门出了木屋。走到空地中央，站的地方离那棵大树很近。她唱了起来。

&ldo;人类&rdo;在答话，用的是兄弟们的语言。

欧安达急匆匆翻译道：&ldo;他正把你说的话告诉她，就是跟她平等那些话。&rdo;

妻子们再次爆发出一片杂音。

&ldo;你觉得她们会作出什么反应？&rdo;埃拉问。

&ldo;我怎么可能知道？&rdo;欧安达说，&ldo;我到这儿来的次数跟你一样多。&rdo;

&ldo;我想她们会理解的，也会在这个前提下让我重新走进空地。&rdo;安德说。

&ldo;为什么这么想？&rdo;欧安达问。

&ldo;因为我是从天上来的，因为我是死者代言人。&rdo;

&ldo;别扮演高高在上的白人上帝的角色。&rdo;欧安达说，&ldo;一般而言，这种做法没什么好结果。&rdo;

&ldo;我没把自己看成皮萨罗1。&rdo;安德说。

【1弗朗西斯科&iddot;皮萨罗：十五、十六世纪西班牙探险家，印加帝国的征服者。】

在他的耳朵里，简低声道：&ldo;那种妻子的语言，我渐渐捉摸出了点门道。基本语法与皮波和利波记录的男性语肓很接近，&lso;人类&rso;的翻译也起了很大作用。妻子的语言与男性语言的关系很密切，但是更加古老，更接近原初状态。女性对男性说话全都使用命令性的祈使句，男性对女性则用表示恳求的句子。妻子语言中对兄弟们的称呼很像男性语言中对玛西欧斯的称呼，就是那种长在树上的虫子。如果这种话就是爱的语言，他们能够繁殖真是个奇迹。&rdo;

安德微微一笑。听到简重新对自己说话真好，知道自己会得到她的帮助，感觉真好。

他这才意识到，曼达楚阿一直在问着欧安达什么，因为欧安达小声答道：&ldo;他在听他耳朵里的珠宝说话。&rdo;

&ldo;那就是虫族女王吗？&rdo;曼达楚阿问。

&ldo;不是。&rdo;欧安达说，&ldo;那是个……&rdo;她尽力想找个能说明问题的词。&ldo;是个电脑，就是能说话的机器。&rdo;

&ldo;能给我一个吗？&rdo;曼达楚阿问。

&ldo;以后吧。&rdo;安德回答，把欧安达从困境中解救出来。

妻子们沉默了，再次只剩下大嗓门的声音。男性猪仔们突然兴奋起来，踮着脚尖上蹿下跳。

简在他耳朵里悄声说：&ldo;她现在说起男性语言来了。&rdo;

&ldo;真是伟大的一天啊。&rdo;箭轻声说，&ldo;妻子们竟然在这样一个地方说起男性语言来了。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rdo;

&ldo;她请你进去。&rdo;&ldo;人类&rdo;说，&ldo;邀请方式是姐妹对兄弟的方式。&rdo;

安德立即走进空地，直直走向她。虽说她比男性高得多，却仍比安德矮足足五十厘米，所以他蹲了下来。两人四目相对。

&ldo;谢谢你待我这么仁慈。&rdo;安德说。

&ldo;这句话我可以用妻子的语言翻译出来。&rdo;&ldo;人类&rdo;说。

&ldo;算了，都用你的语言翻译吧。&rdo;安德说。

他照办了。

大嗓门伸出一只手，触摸着安德光滑的前额、微微凸出的下颚。她一根指头按了按他的嘴唇，又轻轻按按他的眼皮。安德闭上眼睛，但没有退缩。

她说话了。

&ldo;你就是那位神圣的代言人吗？&rdo;&ldo;人类&rdo;翻译道。

简悄悄纠正道：&ldo;&lso;神圣的&rso;这三个字是他自己加的。&rdo;

安德直视着&ldo;人类&rdo;的眼睛，&ldo;我不是&lso;神圣的&rso;。&rdo;

&ldo;人类&rdo;呆了。

&ldo;告诉她。&rdo;

&ldo;人类&rdo;焦灼不安地左思右想，最后显然认定安德是危险性更小的一方。&ldo;她没有说神圣的。&rdo;

&ldo;只把她说的话译给我听，尽可能准确些。&rdo;安德说。

&ldo;如果你不是个圣人，&rdo;&ldo;人类&rdo;说，&ldo;你怎么会知道她说了什么话？&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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