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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1页）

小生物中有一个答了活。它的话半象英语、半象火星语，听上去很别扭，简直莫名奇妙。

&ldo;我们要死了！&rdo;它说，&ldo;人把我们害得太苦了。人是能够稍微帮点忙的。现在我们要死了，人肯帮忙吗？&rdo;

&ldo;人很难过。&rdo;沃姆普斯说，他竭力装出一副伤心的样子，但是他的声音却微微露出高兴的抖动。他就象‐只猎狗逮住了新的猎物一样，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

&ldo;我们这几只有六个，&rdo;那个小生物说，&ldo;六个是不够的，还要有一个。我们找不到老七，我们就会死去，所有的&lso;古代火星人&rso;就要永远绝种。&rdo;

&ldo;不，不是所有的。&rdo;沃姆普斯回答。

&ldo;是所有的，&rdo;古代火星人坚持说，&ldo;其他地方也只有六个，哪儿都没有老七。&rdo;

&ldo;那我们能帮你们什么忙呢？&rdo;

&ldo;人知道老七在什么地方，人把老七藏起来了。&rdo;

沃姆普斯摇摇头。

&ldo;我们能把它藏到什么地方呢？&rdo;

&ldo;藏在笼子里，在地球上，好让人们观看。&rdo;

沃姆普斯又摇摇头。

&ldo;地球上没有老七。&rdo;

&ldo;有过一个，&rdo;韦布轻轻地插了一句，&ldo;在动物园里。&rdo;

&ldo;在动物园里，&rdo;那生物重复着，好象在咂摸这陌生的字眼的味道。&ldo;我们也这么想，在笼子里。&rdo;

&ldo;它死了，&rdo;韦布说，&ldo;死了好几年了。&rdo;

&ldo;人把老七藏起来了，&rdo;那生物坚持说，&ldo;就藏在这儿，藏在这个星球上。藏得很严实。人们想把它卖掉。&rdo;

&ldo;我不明白。&rdo;沃姆普斯说。但从他说这话的表情来看，韦布猜到，他一切都很明白。

&ldo;把老七找出来吧，别杀死它，把它藏好吧。请记住，我们还会来找它的，请记住，我们会给你们报酬的。&rdo;

&ldo;报酬？什么报酬？&rdo;

&ldo;我们会给你们看一座城市，&rdo;那生物回答，&ldo;一座古城。&rdo;

&ldo;它这指的是你要我的城市，&rdo;纳尔逊向韦布解释说，&ldo;是指你正在寻找的废墟。&rdo;

&ldo;真遗憾，我们那儿压根儿就没有一个老七，&rdo;沃姆普斯说，&ldo;我们要是真能把老七交给它们，那它们就会带我们去看看废墟了。&rdo;

&ldo;人把我们害很太苦了，&rdo;小生物说，&ldo;人把所有的老七都给杀死了。老七有一身很好的毛皮。女人们都是穿的这种毛皮。老七的毛皮很值钱。&rdo;

&ldo;这倒是真的，&rdo;纳尔逊说，&ldo;不管到哪个收购站，一条毛皮总能换五万块钱。在纽约，四条毛皮的一件短披肩就要五十万块钱……&rdo;

韦布认为关于这种做买卖的想法是很愚蠢的，纳尔逊早就提醒此人不能粗心大意，现在他竟脱口而出，那就更加愚蠢来。然而，他要营救&ldo;古代人&rdo;，不要说这已经太晚了，就连这个想法本身是否有用也还是要进行研究的。难道说，一个人，一个有理性的生物，会捕捉另一个有理性的生物吗？难道说，为了它的毛皮，为了把它卖上五万块美元就去杀死它吗？

&ldo;我们没把老七藏起来，&rdo;沃姆普斯说，&ldo;法律规定，我们是你们的朋友。谁也不敢危害老七，谁也不敢把它藏起来。&rdo;

&ldo;法律离我们远着呢，&rdo;小生物反诘道，&ldo;在这儿，人本身就是法律。&rdo;

&ldo;我们不算在内。&rdo;沃姆普斯回答道，&ldo;我们是不会跟法律开玩笑的。&rdo;

&ldo;他装得倒满象。&rdo;韦布想。

&ldo;你们肯帮忙吗？&rdo;生物问。

&ldo;可以试试。&rdo;沃姆普斯含混地说，&ldo;不过，这也不起什么作用，你们找不到，人同样也找不到。&rdo;

&ldo;你们找得到。我们会让你们看看城市的。&rdo;

&ldo;那我们就找找看吧，&rdo;沃姆普斯答应说，&ldo;好好找找。找到了，我们就给你们送来。你们在什么地方等着呢？&rdo;

&ldo;在峡谷里。&rdo;

&ldo;好，&rdo;沃姆普斯说，&ldo;那咱们就说定了？&rdo;

&ldo;说定了。&rdo;

六个生物不慌不忙地站起来，把脸转向夜空。它们在篝火映亮的地带站停了下来，其中说话的那个生物回首向人说：&ldo;再见。&rdo;

&ldo;愿你们一切如意。&rdo;沃姆普斯说。

于是，它们又回到沙漠里去了。

这三个人久久地坐着，不知在谛听着什么。他们在一片寂静中注意倾听哪怕最细微的音响，以求抓住篝火周围的一些有生命的声息。

韦布想：&ldo;我们在火星上一直这样谛听着，要继续生存下去，就得付出这样的代价。必须谛听，必须仔细观察，屏息不动。还要变得很残忍，要先下手为强，要及时看到危险，听到危险，要时刻准备着危险的到来，哪怕是赶在它前面半秒钟。主要的是，在刚刚看到、刚刚发觉危险时，就要能断定它……&rdo;

纳尔逊终于又干起因为遇到六个生物而中断了的事情来‐‐用袖珍磨刀石磨刀，直到把刀磨得象刮脸刀一样锋利。磨刀石上发出的轻微而均匀的叮咚声，听上去好象心脏在跳动，又好象沙漠本身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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