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夏末,我毅然离开了“粮王”,转投另一家更高端、更赤裸、更残酷的白酒公司。我二十八岁了,我想得到钱,我在这个时代不例外,只有拿钱才能留住一个不需要感情的女人,只有拿钱才能开始所谓的主流的美好生活。我无根无底,谁也靠不上,我得把自己豁出去,我得迎着风向前走,我得像三年前在地铁传媒大学站奔涌向前的人群那样,在这个本不属于我的地方挤出一块自己的领地。我成了,会开心,不成,也没什么,人生还有其他的东西,不是吗?
张大琳说:“我们不是看不起外地人,只是没什么好感。你们这些人,带着青春和才华,带着势利和手段,来到这里追求各自的利益,你们根本不爱这个地方,你们只爱这个地方的钱。你们为了钱破坏这里,把它搞脏、搞臭,搞得乌烟瘴气。你们背后都有个风景如画、满载回忆的故乡,我们呢?我们北京人去哪儿?你们达到目的就走,无情无义。”
也许有一天,我回老家了,选择去做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找一份安定的工作,认识个安静的小剩女,结婚,买房,生孩子,工资卡上交,和家人围在一起吃晚饭、看电视,每周和妻子做爱一次,每月参加孩子家长会两次,每季度陪上司出差三次,每年喝吐四次。我可能还会长胖,挺着大肚子与人争吵,滑倒在一个洒满夕阳余晖的街头,手里的酱油瓶子打碎了,酱油掺杂着泥土发出阵阵腥味,我迅速站起,环顾四周,拍拍尘土,若无其事地走掉。我还会记得京城吗?还会记得永安里站那个姑娘吗?我想我会记起来,我会重新站在那片璀璨灯火中,想起自己其实是谁。
7。
送给所有北漂和结束北漂的朋友,送给所有爱着京城和爱过京城的朋友。
但是有如果,也还是要爱你
陈清扬说,……她再也不想理会别的事,而且在那一瞬间把一切全部遗忘。在那一瞬间她爱上了我,而且这件事永远不能改变。——王小波《黄金时代》那一天,拖着墨绿的皮箱,在寒气中走出机场,地上的积雪清清亮亮。我决定结束流浪,开始按部就班的生活。
5月,第一次见你。我K歌到疲惫,靠在你的肩膀上,把“轴”字描在你的掌心里。你送我回家,牵手走那一段安静的路途。
上次见面,我们站在街边等出租车。我的手那么默契地滑进你的手里,清晰地听到心里传来的叹息。我们照例并排坐着。你一定没意识到,这是第一次,在车上,你主动伸出手,把我的手攥在掌心里。就因为这件小事,我把脸扭向车窗,对着飞驰而过的城市风物,偷偷笑了。
你同样不知道,只是一次寻常的晚餐,我就暗暗积攒了那么多细节——我问:“你有酒窝吗?”你说:“没有啊。”然后你从对面伸手过来,手指点在我的脸颊上,说:“你这儿有一个酒窝啊。”我抬头望向你,你笑着,手指还停在我的脸上,触觉温软。你提到你的一个朋友,说:“要是我们结合了,我一定介绍你们认识。”
“结合”——我还是暗自打了一个激灵。即使早明白自己不该纠结在你脱口而出的戏言里,可还是欢喜了。
去火车站的途中,一路堵车。你不会知道我有多忐忑。我怕你见了我,并不高兴,反怪我添乱;又怕你琐事缠身,并不希望我看见你的窘态。我还想,如果你的家人来送你,我远远看见,就原路折回,只当是没有走这一趟,决不叨扰你的生活。是的,我连见面时的呼吸也反复练习,我连伪装成不知你这一趟经历了多少波折的话语和表情也排练停当。把站台票衔在嘴里,冲进候车厅,抱紧黑色背包,攥着手机,一遍遍在人群中找你。
跑向软卧候车室的时候,手机蜂鸣,高跟鞋嗒嗒嗒一路脆响,我已经耽搁了40分钟,内心惶恐。终于站在候车室的玻璃门前向里张望,按掉电话,回头就看见你。看见你,那一瞬间,我听见坚冰坍塌的声响,远远传过来;好像在无边的黑暗里,终于摸到一面墙壁。
你笑了,拉着我的手。好吧,我又暗暗记下:这又是第一次,在白天,在人声鼎沸的地方,你拉了我的手,旁若无人。该说些什么呢,我说我害羞了,你一定笑我,一定不信。可是,是的,我害羞了。即使只是因为你在候车室里一直拉着我的手,把包里的东西七七八八地展示给我看;即使只是因为你把我带来的益达欣然地塞进了行囊里,又把你妈妈给你带的牛奶塞给了我;只是因为我们一起走向对面的书报亭的时候,你一直没有放开我的手……我就初恋一样脸红心跳起来。
我没听到检票的广播声。所以你把检票口指给我看的时候,我还是懵懂辨不清方向。可是你突然就俯下身,亲了我的脸颊,说:“我走啦。”那么快,又那么慢,闪电一般,让我呆立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直到你再折回来,带着仿佛要把我撞倒的力量走近我,重复了那句说过无数次的话:“哥哥回来带馍给你吃。”我多恨自己居然不懂得挪动双脚上前紧紧地抱你一下。那一刻的我,多不像我呀。我多想瞬间就成了日常的模样,像之前跑来送你一样决断,像任何一次跟你斗嘴一样神气活现……可是因为你在候车厅门口的一个笑容,因为你留在我掌心的余温,因为你俯身的一个吻,我就只能像17岁的小女孩一样,丢弃所有的清高伪装,无所适从地对你微笑,望着你走远。
我见证了这个命途多舛的假期,心下虽然不舍,可见你释然,竟比自己休假还高兴。终于,你回身高举车票向我告别,神采飞扬。我还是站在那儿,直到连你的剪影也不见了,才走出候车厅,走下静默昏暗的出站台阶。正午的阳光照过来,我从人群中穿梭而过,红了眼圈。
更早的时候,我以为我只是喜欢跟你在一起的新鲜刺激,我以为我头脑如许清楚,不会再无端陷将进去。然而,在那些黄昏和雨后,你坐在我对面,娓娓述说着你的生活;你微微闭了眼,告诉我:“三儿,我看见你的书出来了……”我已经在自作多情地纠结——有一天我成了别人的妻子,这些话,你又能如此心无芥蒂地对谁说起……我总能背出你在短信里写给我的话:喝多了我也这么想,三儿,我想看到你快乐地活着……三儿,我很好……我感冒了,在喝你买的三个九,味道好像卡布奇诺……我从山东买了些煎饼回来,给你留了一盒……
我明白,我拼命构筑的堡垒,早就溃败一空。候车的时候,我在手机里记录着什么,你要看,我就躲开。你同样不知道,每见你一次,我就要在手机的备忘录里记下一笔。这一天,在候车大厅,是我们的第二十二次见面……即使言语从来没能将我的情意表达千万分之一,最后,我还是虔诚地写下:亲爱的,愿你否极泰来。
今晚,我收到了你发来报平安的短信,这才从躁郁的两极中脱开身来,打开电脑,写这一篇笨拙的文字。就在此刻,音响里的歌儿一遍遍唱着——“如果没有你没有过去,我不会有伤心;但是有如果,还是要爱你。”
你误以为那就是爱情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这样一类男生。
他们不会像高富帅那样偶尔流露出一丝惹人厌的轻浮,更不会像某些人那样面容猥琐。
他们不一定很富有,但是大多是家境小康。他们在自己生活的圈子里都有着一定的知名度,不会默默无闻。
他们长得不算差,打扮得干干净净,或许穿不上CK,但也绝对不会是阿迪王。他们绝不会好几天都不洗澡、不刷牙。
他们似乎和身边所有的女生关系都不错,是从不会招人讨厌的那一类。
他们不缺喜欢自己的姑娘,他们恋爱过,也有明确喜欢的类型。
这些男生,或许现在还是单身,但是只要他们愿意,他们便很快能找准目标,开始一段恋爱。
我见过无数的姑娘,栽倒在这类男生的手上。
他们或许各有所长,有的博学,有的幽默,有的豪爽,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很温暖。
可能他们是你的同学,或者像是大哥哥一样照顾着你,他们会叫你傻瓜笨蛋,会让你早点儿睡觉。在你感到寂寞想要恋爱的时候,以一个朋友的角色来到你的身边。
他们对你亲切问候,记得你重要的考试日期,会特意发短信为你加油。
他们会天天来弹你的窗找你聊天,虽然无非是一些生活琐事,但是让你觉得很亲切很愉快。
甚至久而久之,你开始期待甚至盼望他们每天出现。
这个时候,有些姑娘会想:他不错哟。或者,他天天来找我,是不是对我有好感?
可惜这个假设本身就是一个无底洞,会让你爬不上来的,一旦落下去就很难有翻身的机会。
别傻了。也许对于他们来说,这只是一个习惯,或者一种本能而已。
习惯了对周围出现的每个异性说亲切的话,这和习惯了与人为善,并没有多大的差别。
他们对你,至多可以判断出是不讨厌,或者多一些,愿意交你这个朋友而已。
女生多心、多思、多念想,便往往一头钻进去爬不出来。
一个人开始自怨自艾,开始默默喜欢上那个男生。甚至即便一开始并无好感,也会渐渐开始培养。
因为你已经离不开他了。你习惯了他的问候,你习惯了有一个人对你有好感的设想。
他给的温暖并不是一种错,错的是你胡思乱想,你给自己设了个陷阱,然后,你便越陷越深。
细细想想,在缺爱、缺关心的时候,你往往分不清自己的感觉。
不如问问自己,你爱上的,究竟是这个人。还是说,你爱上的,只是被关心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一个人独自生活太久,一个人坚强太久,如有一丝阳光,便恨不得融化自己所有的坚冰。
就像是一个非常口渴的人,好不容易见到水源,恨不得喝尽每一滴。可是你怎么知道,这样的喝法会不会害死自己?
你开始为了他的每句话揣测推断,别的女生若是和他多聊几句,你就对那姑娘存有戒心。
我想让你知道,如果一个人真的爱你,他一定会告诉你,而不会使用让你胡乱猜测的暧昧语气。
和这类男生相处,本身就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我只希望你给自己留一点儿可进退的余地,不要让自己后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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