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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1页）

&ldo;要不是您定了个回来至少待两天的规矩，我肯定常回来。&rdo;

&ldo;我那是为你好，你看看你成天的有假休没?&rdo;

石青临笑叹，&ldo;是，我现在休假了。&rdo;

&ldo;哼，等着，我给你找药酒去。&rdo;老爷子摆脸色归摆脸色，到底还是疼亲孙子的，提着拐杖大步出门去了。

涂南一手搭在太师椅上，终于有机会问：&ldo;你带我来见你爷爷干什么?&rdo;

石青临小声说：&ldo;我们家老爷子可是个厉害人物，你要是想要颜料，就得问他。&rdo;他指一下墙。

涂南抬眼，墙上挂着好几幅大相框，里面是老爷子各个时期跟不同人物的合影，正中那幅上有抬头，写着&ldo;赠国画颜料大师石敬年，望君惠存&rdo;。

&ldo;国画颜料大师?&rdo;涂南念叨一声，低头看他，&ldo;你爷爷会做颜料?&rdo;

&ldo;手工做，全是最顶级的。&rdo;

她惊讶，&ldo;我怎么从没听过他大名?&rdo;

&ldo;他已经很多年不做了。&rdo;石青临的语气像是在说悄悄话：&ldo;我们家老爷子懂颜料也赏画，在游戏里加入壁画元素就是我从他这儿得到的灵感。&rdo;

&ldo;难怪……&rdo;涂南早就好奇，他分明跟壁画半点搭不上关系，没想到却是因为这一层。

说曹操曹操到。

石敬年正好返回，一脚跨进门就看见两个人凑在一起低语，笑眯眯地问了句：&ldo;说什么呢?&rdo;

他可不止拿了药酒，右手还提着个白瓷茶壶，左腋夹个红檀木盒，右腋夹着自己的拐杖，走得四平八稳，半点儿没有老态。

涂南直起腰，手指戳一下石青临的胳膊，冲他挑一下眉头。

石青临知道她意思，笑着开口：&ldo;老爷子，我还没给您介绍呢，这位叫涂南。&rdo;

&ldo;涂南?好名字，好名字。&rdo;石敬年似乎一高兴就喜欢把话连说两遍，一边把药酒递给石青临，一边把东西都放桌上，打开那只红檀木盒往涂南面前推，原来都是些果子蜜饯的零嘴，&ldo;来，尝尝。&rdo;

涂南不好推辞老人家的热情，随手拣了个话梅，&ldo;谢谢。&rdo;

&ldo;东西可以慢慢吃，我们先说别的。&rdo;石青临倒了点药酒摁在伤处，拧了拧眉又松开，笑着往下说：&ldo;其实我们俩有点事儿想请您帮忙。&rdo;

&ldo;好说啊，什么事儿?&rdo;

&ldo;想请您赐点颜料。&rdo;

&ldo;……&rdo;石敬年脸上的笑没了，倏然拿拐杖指着他，&ldo;好你小子，我就知道你没事儿不会过来，你压根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吧?&rdo;

石青临无奈，&ldo;老爷子……&rdo;

&ldo;你给我过来!&rdo;石敬年再度扭头出门。

石青临只好把药酒搁下，站起身，&ldo;但愿能糊弄过去。&rdo;

涂南问：&ldo;糊弄什么?&rdo;

石青临看她一眼，笑了笑，也没回答就出门了。

※※※

涂南在厅里喝了两杯茶，感觉天都快黑下去了，仍不见那对祖孙回来。

她出门去找，踩着脚下灰砖砌成的走廊，转过弯就看见石敬年和石青临一前一后地迎面走来。

人未至，一声呼唤先传过来：&ldo;南南?&rdo;

涂南微怔，叫她的是石敬年。

&ldo;我老人家能这么叫你吧?&rdo;

她回神，点头，&ldo;能。&rdo;

记忆里只有她妈会叫这么叫她。她妈离开的时候她还太小，除了这个称呼之外几乎就没别的印象了，难免记得深刻，乍一听到不大适应。

石敬年和刚才一样热情，跟她一起边走边聊：&ldo;我刚知道你是做壁画临摹的?&rdo;

&ldo;是。&rdo;涂南瞄一眼石青临，他慢条斯理地跟在他们身后。

石敬年说：&ldo;做这行的可不多啊。&rdo;

&ldo;嗯，是不多。&rdo;

涂南进徐怀组里前也跟其他人一起临摹过，当时同组十二个人，最后只剩下三个。且不说临摹要求高回报低，光是这枯燥单调的工作内容已经足够让大多年轻人望而却步。后来她进了徐怀组里就刻意不再和组员们走近，只除了肖昀，因为总觉得有一天还是会各奔东西，却没想到这次先走的是她。

每每想到这个她都觉得可笑，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世事无常。

石敬年一路走一路感慨，&ldo;能干这行的年轻人都是好样的，像你这么年轻的姑娘更是难得。不像我们家这个……&rdo;他竖起拐杖指指身后的石青临，&ldo;跟他爸一样，全是唯利是图的商人!&rdo;

石青临在后面低低地笑，&ldo;老爷子，说话得说道理，没我们俩这唯利是图的商人，您能不能住这么好的宅子?&rdo;

&ldo;你当我稀罕?&rdo;石敬年毫不给面子。

说话间进了屋后的园子，涂南放眼望去，以为进了哪个园林，地上铺了细白沙，鹅卵石的小径旁种了常青的绿植，一角甚至还修了流水假山。她算了一下本城的地价，觉得老爷子刚才能喊出那句他不稀罕，也是相当的有风骨了。

石敬年走到假山边上，又接着前茬道：&ldo;南南，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孩子，做事坚持本心，不求回报，现在的社会太浮躁了，就缺少你这样的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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