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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第2页）

&ldo;太太，您小心。&rdo;

姚载慈下车，站在舷梯口，先送了上宪儿，再扶顾太太上去。

&ldo;三姑奶奶，您可以上去了。&rdo;他朝还站在下面回头望着的顾云岫道。

顾云岫双脚像钉在了地上，时不时地回头。

&ldo;三姑奶奶！&rdo;姚载慈终究是军人，见不得这样的磨磨蹭蹭，开始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顾太太站在机舱口，望着自己的女儿，忽然道：&ldo;云岫，昨晚该说的话，我都已经给你说尽了！女婿自然是是有大错的。到了如今，我摸着自己良心说，以前也只怪我糊涂，太宠你了，把你养出了这样的性子。这会儿事情出来了，你非要和我一起走的话，我也不拦你。只是我告诉你，这一趟走了，下次什么时候能回来就说不定了！这边人会怎么样，更是说不清楚！趁着飞机还没走，你自己想想清楚！&rdo;

顾云岫脸色有点苍白，回头再次张望了下身后，眼泪忽然涌了出来。

&ldo;妈！我不走了！不走了！&rdo;

顾太太慢慢吁出一口气，出神了片刻，道：&ldo;不走，那就回去吧。那孩子，你当自个儿的养。&rdo;

顾云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拿出帕子捂住口鼻，不住地落泪。

&ldo;姚先生，麻烦你等下送我这个女儿回去。&rdo;顾太太说道。

姚载慈应了声是。

萧梦鸿最后一个上了飞机。

舱门开始慢慢关闭，机身顶上的螺旋桨也发动了。她站在舱门口，回头最后望着身后随着舱门关闭变得越来越狭小的视野时，原本一直坐在那里显得心神不宁的顾诗华忽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冲到舱门口朝外喊道：&ldo;等一下！我要下去！我不去美国！&rdo;

顾太太一愣。机舱外的姚载慈也错愕了。见她扒住机舱门，急忙跑到前头以手势示意飞行员暂停。

螺旋桨慢慢停了下来。

姚载慈迅速上了飞机。

&ldo;妈！我不去美国了！我要留下来！&rdo;顾诗华道，&ldo;我是个医生。我一个人也无牵无挂。我留下来，战场上有用的到我的地方！&rdo;

&ldo;诗华！你不准留下！&rdo;顾太太生气地站了起来。

&ldo;我要留下。我已经想好了。&rdo;顾诗华道，&ldo;妈你是不可能阻拦我的决定的！&rdo;

&ldo;五小姐！&rdo;姚载慈有些错愕，&ldo;顾长官叮嘱过的，务必要让你离开。你不能留下来！&rdo;

&ldo;这是我自己的事！我四哥不能替我做决定，你更不能！&rdo;

&ldo;诗华！我绝不同意你下去！&rdo;

顾太太嚷了一声，&ldo;姚先生，你快帮我拦住她！&rdo;

姚载慈一个犹豫，伸出手。

&ldo;让开！&rdo;顾诗华一把打掉了姚载慈的胳膊，扭头看向萧梦鸿，&ldo;四嫂！我知道你一定能理解我的！请你支持我！我妈和宪儿，以后就拜托你照顾了！&rdo;

她说完，蹲下去重重抱了下宪儿，起身扭头就往机舱口快步走去。

&ldo;德音！你快帮我拦住她！她一向听你的！&rdo;

顾太太焦急之下转向萧梦鸿。

萧梦鸿迟疑了下。

&ldo;让她留下吧。如果她已经决定了的话。&rdo;

最后她说道。

顾太太定住了。

顾诗华停住脚步，回头朝萧梦鸿笑了下，快步下了飞机。

&ldo;诗华‐‐&rdo;

顾太太追到了机舱口。

&ldo;妈，我会保重自己的！四哥能为国家抗日，我也能出我的一份力！战地医院比美国更需要我！&rdo;

顾诗华朝顾太太挥了挥手，大声喊道。机场的大风吹的她头发散乱，裙角狂舞。

顾太太抓着舱门，眼泪滚了下来。

&ldo;五小姐！你不能留下！&rdo;

姚载慈仿佛还想追下去。

&ldo;让她留下吧。&rdo;萧梦鸿道。低头从身上取出了一封信。

&ldo;姚上尉，下次你见到了你的顾长官，麻烦你帮我把这封信转给他。&rdo;

姚载慈回头看了眼下面的顾诗华，踌躇了下，慢慢地接了过来，郑重地放进内兜，朝萧梦鸿敬了个礼。

&ldo;是！&rd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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