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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第1页）

&ldo;你和赵书记老伴是怎么认识的？&rdo;

&ldo;那年俺去南京找联国，路过他们村，牛主任还是俺救命恩人呢？&rdo;

&ldo;是不是姚主任安排你们见面的？&rdo;

&ldo;他？没那好心，是赵书记捎信叫孔庆辉带俺们去了，还有左三。&rdo;

&ldo;赵书记是不是像俺一样，训了联国一顿？&rdo;

&ldo;赵书记那人可好呢？不像你们张口就吹胡子瞪眼地熊人。他们到一堆就谈国家大事，俺不叫联国谈。&rdo;

&ldo;联国是位很有主见，水平很高的人材，和县委书记谈谈国家大事。你也敢阻拦。&rdo;

&ldo;他就吃嘴巴不严的亏，俺就得把他的嘴管住，在任何场合都不许他谈论国家大事。&rdo;

&ldo;联国听你的？&rdo;

&ldo;当然听，可那天赵书记非叫他谈，俺没拦住。&rdo;蓝梅在不知不觉中钻进了王三日的套圈。

王三日接着问：&ldo;他们都谈了些什么？&rdo;

&ldo;听不懂也记不住，什么因呀？实践呀？他们俩谈得很投机。&rdo;

&ldo;谈国家大事，无非就是谈谈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和自然灾害，别的还能谈什么？&rdo;王三日在一步一步地诱导。

&ldo;就谈这些还不够？俺怕联国走嘴，没谈多长时间就被俺给搅了。&rdo;

&ldo;对，联国还戴着帽，是不能随便说。&rdo;王三日接着问：&ldo;嫂子，你说人民公社好不好？&rdo;

&ldo;好哇！&rdo;

&ldo;就没有不足的地方？&rdo;

&ldo;没有，谁敢说人民公社不好？人民公社是金桥，共产主义早来到。一块劳动，按劳取酬，懒勤不分，吃食堂喝稀汤，仓库的粮食全吃光，搐紧裤腰带度饥荒。&rdo;蓝梅牢骚满腹，完全放松了警惕。

&ldo;嘿嘿，嫂子真幽默。说起话来一套儿一套儿的&rdo;王三日下意识地将蓝梅的话在心中反复背诵了几遍，记在脑海里，佯装没事似地喝了碗水，又说：&ldo;仓库的粮食哪能吃光呢？那年大跃进，一亩地收几千斤麦子。&rdo;

&ldo;吹牛皮不犯死罪，阎王爷撒谎，鬼相信？&rdo;

&ldo;就是，浮夸风盛行，都是吹大牛。&rdo;王三日暗喜蓝梅信口开河，他看出蓝梅没有戒心，进一步启发说：&ldo;别说粮食产量浮夸，大炼钢铁要求队队点火，小高炉开花，炼出来的都是铁疙瘩。&rdo;

&ldo;村村点火不冒烟，砸了做饭的锅，不能做饭，冒什么烟。&rdo;

&ldo;俺看呀共产党领导军队打仗沾，搞工农业建设还真是外行。&rdo;王三日提出一个非常重大的问题想让蓝梅表态。

&ldo;这话可是你说的，俺可没瞎说。&rdo;蓝梅说，&ldo;共产党好，社会主义好，是真好，比解放前强的不知多少倍？&rdo;

&ldo;共产党把联国打成右派，你还说共产党好？&rdo;

&ldo;共产党好就是好，俺不能昧着良心说话，联国划成右派不能怪共产党，是他自己说错了话，犯了错误。&rdo;蓝梅在关键问题上不上钩。

王三日抓住重点不放，说：&ldo;&rdo;联国犯了错误给个处分就沾了呗，不该一棍子打死。

&ldo;说实话，俺联国对得起共产党！&rdo;

&ldo;嫂子的意思是共产党对不起联国？&rdo;王三日终于逮住了蓝梅的话把儿。

&ldo;俺可没那么说，各自拍拍各自的良心吧！&rdo;

&ldo;嫂了说话含而不露，拿俺当外人，存有戒心，嫂子大可不必，你知道俺是谁？&rdo;

&ldo;扒了你的皮俺也知道，大名鼎鼎的公社治安主任王三日，名子震耳欲聋，还用问？&rdo;

王三日开始与蓝梅拉亲戚关系，说：&ldo;你只知表不知其里，你认识辛口村的赵太阳吗？&rdo;

蓝梅说：&ldo;跟俺娘家住一条胡同，脏老头子，俺都叫他赵大爷，你怎么认识他？&rdo;

&ldo;他是俺姥爷？&rdo;王三日提高嗓门。

蓝梅也想起来了，惊奇地问：&ldo;这么说你是赵赔钱的儿子，小的时候听说你娘生你时差点丧了命。&rdo;

&ldo;俺为啥叫三日，难产，俺娘生了三天才把俺生下来。听奶奶说俺一落地娘就没气了。多亏了刘庄的接生婆有经验，立刻给俺娘灌了一碗红糖水，才慢慢地苏醒过来。&rdo;王三日说。

&ldo;你从小就孬，秋天回姥姥家光偷俺家的大紫枣吃。&rdo;蓝梅揭王三日的底。

&ldo;俺现在学好了。&rdo;王三日说，&ldo;看到谁受欺负就好打抱不平，你家小四可不该这样对他二哥，光在圈里斗，斗自己人，在公社对他反应可坏呢？&rdo;

&ldo;这种人是狗屎摆在锅台上，恶心，真不是东西，比当汉奸的老三还坏，可人家顶着一顶红帽子，谁敢惹？&rdo;蓝梅一提姚联官就长气。

&ldo;他们兄弟五个差别也太大，老大是老革命，老二过去也是革命的功臣，老三是汉奸，老四是外红内黑，老五是不是好一点？&rdo;

&ldo;小四小五是黄鼠狼娶老鼠，一路货色，小时候喜欢穿俺做的千层底尖口布鞋，整天二嫂长二嫂短的粘在俺跟前。俺进他姚家门时，小五还穿着漏腚裤子光着脚丫子，俺看他是没娘的孩子可怜，把他当儿子养着，就差没吃俺的奶水。结果养了个白眼狼，忘恩负义，和俺们划清阶级界限了！&rdo;蓝梅说出了对小五联顺的不满。最后下结论说：&ldo;坏四嘎五都是胳膊肘子往外拐，吃里扒外地搞窝里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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