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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看那些管事们匆匆赶来的样子，联想之前堡里的事务都是少主打理的。大家都知道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那晚之后，除了在场一些人，莫珏的身份并没有泄露出去，否则，也不至于如此太平了。

他们都等着千夜的事情完了，就能离开了。

&ldo;千夜呢?&rdo;

&ldo;在房里。&rdo;

莫珏有些惊讶，&ldo;还没出来?&rdo;

易寒点头，&ldo;恩。&rdo;

两天前，千夜在霍岐留下的一些药里找到了&lso;七日绝&rso;的解药。之后便拿着一沓信件，将自己关在房里。不久后，林语琴来找了她一趟，手里也拿着几封信。

被念叨的千夜正在房间里，将那些信件都看了个遍。对当年的事情又多了一分了解。原来，不止是一个人，他们是合谋的。至于其他人在里面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倒是值得推敲。

白皙纤长的手指握得信纸都褶皱不堪。良久，她才压下心底焦灼的怒火，将信件收好，走出房门。

&ldo;千夜。&rdo;易寒叫住她，动作娴熟地给她倒了一杯茶。

走近落座，千夜握着手中的茶杯，温热的触感从杯壁染上了指尖，&ldo;什么事?&rdo;

&ldo;你的事情处理好了吗?我们打算尽快下山。&rdo;回答她的是莫珏。

&ldo;什么时候走?&rdo;

易寒抬眸看她，情绪淡然，和往常一样。眼底有些乌青，看来这两日她没休息好。&ldo;就这两日。&rdo;

&ldo;可以。&rdo;

话还没说完，霍璟就急匆匆地跑进来，脸上的焦急令他失了以往温和的模样。他停下喘了几口气，上前拉着千夜就往外走，&ldo;阿泠，求求你，救救我爹，拜托了，求求你…&rdo;

来来回回地念着那几句，有些语无伦次，惊慌失措的他此刻无助的像个迷路的孩子。随着指尖传来的凉意令千夜心惊不已。

&ldo;他怎么了?&rdo;莫珏站起来问道。

霍璟回过头，定定地看了他一会，&ldo;你…也一起去看看吧。&rdo;

他语气里似乎有什么未尽之意，莫珏心头一跳，手里的杯子就脱了手，&lso;啪&rso;地一声落在地上，瓷器碎掉的声音很清脆。

一行人赶到的时候，林语琴正坐在床边，哭肿了双眼。见他们来了，起身站在一边。而躺在床上的霍济，脸色灰白，泛着一股将死之气。行将就木，油尽灯枯，与几天前回来的样子旁若两人。

&ldo;爹，阿泠来了，她可以救你的，她很厉害的。&rdo;霍璟扑到床前，握着霍济的手，说话的声音都在不自觉颤抖。

所有人心里都明白，霍济根本无药可救。

霍济困难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语气很轻，他却似乎说得很用力，&ldo;璟儿，霍家堡就交给你了。&rdo;说完，又费力地看向林语琴，可他此刻已经看不清楚了，只有模糊的轮廓，&ldo;夫人，拜托你了。&rdo;

林语琴狠狠地用帕子擦了擦眼角，上前弯腰握着他干枯的手，&ldo;放心吧，老爷。&rdo;

&ldo;娘…&rdo;霍璟惊惶地叫着。

&ldo;璟儿，听话。&rdo;

他回头看向霍济，&ldo;爹…&rdo;

&ldo;去吧。&rdo;

霍璟颓然地垂着头，林语琴扶起他。母子两一步一步走过来，在莫珏前面停下，&ldo;老爷想和你说话，拜托了。&rdo;

说完鞠了一躬，便往外走去。

一行人都退了出去，莫珏觉得他们走路的声音真重，压得他心头喘不过气来。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当他看到霍济时也是心惊。短短几天内，他竟苍老成这样?从壮年的气宇轩昂到如今的风烛残年。

霍济似有所感地睁开眼看着他，眼底有着他看不懂的释然与轻松，&ldo;我要去找你娘了。&rdo;

莫珏的心似被打翻了什么，五味杂陈，最后留下的是怅然。他，并不想要他死。尽管，小时候他是怨过他的。

莫珏对于霍济感情很复杂，从小他渴望着有一个高大的父亲。他娘在他懂事的时候，就已经告诉过他，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无法相见。久而久之，他便把这份期待放在心底，慢慢地就忘了。但是现在，他在他面前，即将死亡，他还是有些不忍的。

&ldo;临江有处宅子，是我年轻时为你娘买下的，有空就去看看吧。&rdo;他说得有些吃力，声音也不大。

莫珏点头，&ldo;恩，我会带着妻女一起去。&rdo;

&ldo;恩，都去吧，你娘最喜欢热闹了。&rdo;霍济一笑，便咳了几声，&ldo;你娘…葬在哪里?&rdo;

&ldo;祁连山。&rdo;

霍济有些可惜道：&ldo;有些远，无妨，我认得路的。下次去看你娘的时候，记得替我说一声，我去寻她了。&rdo;

&ldo;我会说的。&rdo;莫珏觉得嗓子哽得慌。

&ldo;这么多年了，不知道她还认不认得我。你娘啊，自小就怕黑，怕一个人，我得快些找到她才行。不然啊，她指不定在哪躲着哭呢。&rdo;

说到最后，竟染上了几分笑意，脸上的神情是那么温柔。

&ldo;一会你就下山去吧，不用送我了。死前能见你一见，我对你娘也可以交代了。&rdo;

好一会儿，莫珏才应，&ldo;好。&rdo;

霍济喘了喘气，不再说话，将手中的玉佩握紧放在胸前。刚才的精神散去后，是他最后留下的安详而又满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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