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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芮高德教授说到这里，便暂时打住。

他看来相当内疚，垂头怒视着餐桌，厚实的手撑在两边。

沉默半晌，他不耐烦地摇了摇头。

接着以非常强烈的语气补充：&ldo;请注意我接下来要告诉你们的事！

&ldo;我们知道，当我3点50分留下他独自一人在塔顶时，荷注&iddot;布鲁克先生并没有受伤，而且健康情况良好。

&ldo;接下来，杀他的凶手一定是到塔顶去找他。这个人必须在布鲁克先生转身前，就从藏剑手杖的剑鞘中抽出剑，刺进布鲁克先生的背。当然，警方后来调查发现，河面那侧，有些岩石碎块从设枪眼的毁坏城垛上崩落，应该是有人爬上塔顶时被手指扳松的。这必须发生在3点5o分到4点5分‐‐也就是两个孩子发现布鲁克先生性命垂危之际‐‐这段时间内。

&ldo;好！这样就确立了！&rdo;

芮高德教授猛然把椅子往前拖。

&ldo;这个证据相当有决定性，&rdo;他说，&ldo;表示在这段时间里，不可能有任何生灵接近他。&rdo;

第四章

&ldo;你们听见我说的话了吗？&rdo;芮高德教授强调，啪啦一声弹响手指，借此引起他们的注意。

迈尔斯&iddot;汉蒙德这才从神游中惊醒。

他想，这位五短身材教授的描述，不论是声音、氛围还是视觉的细节，都让人仿佛身历其境。迈尔斯此时忘了自己置身于贝尔翠餐厅烛光朦胧、窗户朝罗米利街大开的顶楼房间。他被故事中的声音、氛围和视觉细节包围，以至于罗米利街窗外的雨声也成了亨利四世之塔的雨声。

他发现自己的情绪受到感染，忧心苦恼，偏袒之情油然而生。他打心里喜欢这个荷渥&iddot;布鲁克先生，喜欢他、尊敬他并同情他。仿佛这个人已经是他的朋友。无论是谁杀了这个伙伴……

从一开始，桌上那张着色过的照片中，费伊&iddot;瑟彤小姐望着他的谜样眼神更令他心神不宁。

&ldo;抱歉，&rdo;迈尔斯说，芮高德教授弹手指的声响让他回过神来，&ldo;可不可以请你再重述一次最后那段话？&rdo;

芮高德教授不禁发出嘲弄的低笑。

&ldo;乐意至极！&rdo;他礼貌地回答，&ldo;我是说，这个证据显示，致命的1分钟内，没有任何生灵接近过布鲁克先生。&rdo;

&ldo;没有任何生灵接近过他？&rdo;

&ldo;或者应该说没有任何生灵可能接近过他。他孤身一个人在塔顶上。&rdo;

迈尔斯坐直身子。

&ldo;我们先把来龙去脉弄清楚！&rdo;他说，&ldo;那个人是被刺杀身亡？&rdo;

&ldo;他是被刺杀身亡的，&rdo;芮高德教授同意他的话。&ldo;我现在可以很得意地告诉你，凶器已经被扣留了。&rdo;

他微表歉意，伸手触碰那根映着黄色光泽的粗木杖‐‐从晚餐开始，他的木杖从未离身，此时正靠在餐桌边缘。

&ldo;那就是‐‐&rdo;芭芭拉&iddot;摩尔惊叫。

&ldo;没错，这就是布鲁克先生的手杖。我刚刚已经向小姐暗示，我是个犯罪纪念品的收藏者。这根木杖漂亮吧？&rdo;

芮高德教授用一个戏剧化的姿势以双手托起手杖，旋开弯曲的握柄，拔出薄长锋利的剑身，邪恶地映着烛光，他怀着敬意将剑平放在桌上。剑身有生命似地闪现微光；剑身多年没有清理或磨亮。迈尔斯看见摆放在费伊&iddot;瑟彤小姐照片上头的剑身上，有已经凝干的暗锈色血迹。

&ldo;很美吧？芮德教授又重复一遍，&rdo;你们如果拿近看一看的话，可以看到剑鞘中也留有血迹。&ldo;

芭芭拉&iddot;摩尔突然推开椅子站起来，往后退。

她高声说：&ldo;你为什么要把这种东西带来？难道是想向别人炫耀？&rdo;

教授讶异地扬扬眉毛。

&ldo;小姐不喜欢这根木杖？&rdo;

&ldo;不喜欢，请把它拿开。这实在有点‐‐太残忍了！&rdo;

&ldo;但是小姐一定要喜欢这样的东西，对吧？否则就不配成为谋杀俱乐部的客人！&rdo;

&ldo;对！对！你说得没错！&rdo;她匆忙修正自己的态度。&ldo;除了……&rdo;

&ldo;除了什么？&rdo;芮高德教授感兴趣地低声催促。

迈尔斯看着她站起来紧抓住椅背。对她的举动有些不解。

他曾一两次意识到她的眼神隔着桌子盯住他不放。大部分的时间，她专心注视着芮高德教授。打从故事一开始，她就抽烟抽个不停；迈尔斯注意到时，她的咖啡浅碟里已有至少6根烟蒂了。此外，在芮高德教授描述朱利&iddot;费司纳克对费伊&iddot;瑟彤恶言相向时，她弯下身子仿佛在桌下捡什么东西。

朝气蓬勃，个子不算高，一身白色晚礼服使芭芭拉不脱小女孩的稚气。她此刻不安分地站着，在椅背后拧扭双手。

&ldo;没错，没错，没错，&rdo;芮高德教授用追根究底的口气说，&ldo;你对这些东西非常感兴趣。除了……&rdo;

芭芭拉忍住不让自己笑出来。

&ldo;怎么说呢！&rdo;她说，&ldo;任何一个小说家都会告诉你，拥有这些纪念品，并不会让谋杀案更具真实性。&rdo;

&ldo;你是小说家吗，小姐？&rdo;

&ldo;不‐‐怎么算，&rdo;她又笑，想借扭动手腕转移这个话题。

&ldo;无论如何，&rdo;她急忙说，&ldo;你告诉我们有人杀了这位布鲁克先生。是谁杀了他呢？凶手是否就是费伊&iddot;瑟彤小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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