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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伯乐相马（第1页）

狭小的化妆间内

“之言，卢思凯导演有一部新戏在招人，听说是大IP小说改编成的，古装言情剧。你要不先看一下大致剧情？”许之言的小助理周嘉拿着公司初步谈下的初稿给他看。

许之言在化妆桌前缓缓睁开眼，已经连续工作3o个小时的他只能靠着化妆时闭眼休息片刻，对于一门心思只想回家躺平的他来说丝毫没有兴趣去翻看大量文字赘述的剧情，“你说给我听吧。”

周嘉翻开封面就开始念了起来，不掺杂任何情感色彩令本就烦躁的许之言新增了一份怒火，“你先默读，然后告诉我我能接任的角色和大致剧情即可。”

周嘉还是新手一枚，凭借着追星热情，一股脑儿的想求职明星生活助理一职。奈何自己伺候的还是集团的太子爷，那狂傲的势头可比普通明星大多了。被阴沉的语气吓到了的周嘉坐在一旁等候区的沙发上以最快的速度翻读了起来，气氛刚有些缓和就又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乱，她立马关掉了铃声，放下书稿就往门外去。

“你就在这里接吧，门外人多嘈杂的很，出去了更加听不清了。”要说许之言脾气古怪的很，猝不及防的善解人意总会惹得周嘉摸不着头脑。听到默许后，她也就心安地接起了电话，通话的那一头是倪姐，“你把稿子给之言了没有？他接不接这部戏？”其实这件事倪姐早已下达到周嘉这处，只是由于连轴转的生活实在是难为了这位小白，今日收拾背包时才发现夹在隔层里的稿件。

“对不起倪姐，我把这件事给忘了。但我刚和之言说过此事了，还在考虑中。”出于自己的疏忽，上级劈头盖脸的训斥也是在所难免了的，她已经抬头闭眼做好了接受洗礼的准备了。

“手机给我。”许之言迫不得已开了眼，揉了揉太阳穴的涨痛，随后伸手接过周嘉双手递来的手机，“倪姐啊，是我之言啊。那个稿件吧，字太多了，我一会还有拍摄，实在是没有时间细看，要不麻烦您跟我讲讲大致剧情？”

周嘉瑟瑟发抖地看着许之言的脸色，见他摆手让自己坐下，终于松了一口气。

大致过了十分钟左右，拍摄负责人敲响了许之言的房间门，“许老师您好，我是这次拍摄的工作人员，我们要开始拍摄了，请问您这边准备妥当了吗？”周嘉紧忙开门回应，请求再宽限些时间，许之言的工作电话还未结束。

门里听着倪姐天花乱坠地夸赞了一通这部剧的优点，终于即将讲到关键剧情部分，时间上又来不及了，“倪姐，我这边工作人员来催我了，要不还是我大致问几个问题吧？”听着倪姐的滔滔不绝，倒不如由自己发问来的快些，“剧情方面有你们团队把关，我是放心的，我就是想知道这部戏的尺度。”听到是纯情校园剧，他也不再有其他的疑问了，“那您那边安排一下我视镜的时间，然后直接通知到我可以吗？”

倪姐为首的经纪人团队是父母特意给许之言高价聘请来的，就算对他们的专业领域存疑，那也得相信父母毒辣的眼光。

门外周嘉还在和工作人员周旋，许之言出门撞上了卑微恳求的她，笑着和工作人员说了声抱歉，将手机塞回助理手中前，眼神警告她把乞求的双手放下。

拍摄顺利进行，拖延的时间因为许之言的配合并没有酿成任何事故。

拍摄结束，正好，周嘉拿着大包小包扛来的咖啡轻轻地放在一旁的空桌上，支支吾吾半天也没好意思大声让工作人员们来拿取。

许之言看着满脸通红的周嘉，无奈摇了摇头，当初自己想要个新手就是为了防止老手会过多干预自己的自由，可这个新手未免也太过白纸一张了些。没办法，还站在拍摄区域的他拍了拍手，“各位辛苦了，我拍摄方面还不是很熟练，给大家添麻烦了。正好我助理买了些喝的，之前太过匆忙，没能先问过大家的口味，实在抱歉，还麻烦各位去那边挑选一下了。”助理的不经事还得他兜着些人情世故，可明明自己也是新生代，教科书上也没有教过这些，只能两人一起琢磨了。

“许老师客气，我从事这么些年，还真没遇到过您这么天生丽质的了，还那么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您也辛苦。大家伙也谢过许老师！”负责人走向前迎许之言走出摄影区。他短短的一句话可真是肺腑之言，长相对于他们专业拍摄的人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了，但许之言谦卑的语气当真是给忙碌搭景、修图等人来说是肯定了他们的工作价值。什么难缠的、古怪要求的都见识过，还有些人仗着参加了一项选秀活动就大肆摆谱的人也有，许之言的难得就难得在他那声势浩大的背景还能养出如此和善的性子来。

在一群人的感谢声中，他们两人走下台，此次开口的还是那位负责人，“许老师，您头一回来我们这，我们也没能及时给您准备饮品，在这也给您致歉了。”有过先前经验的拍摄团队此次也实属考虑不周，看着通告名单上的名字从未见过，也就没放在心上，直至团队里有他粉丝的告知才知道他的身份，“此次拍摄花絮我就直接对接您团队了。接下里还有采访，还得麻烦您在休息室等候片刻，大概二十分钟左右，辛苦了辛苦了。”

走到桌前的许之言拿起一杯冰美式递给负责人：“没事，我就听你们安排，这大热天的也都不容易。”接过咖啡的负责人又转身忙碌去了。

“周嘉！我虽然比不上一线的大咖们，但你也不用把自己的姿态摆那么低吧？”想起她畏首畏尾的样子，许之言就气不打一处来，“都是平等的对接关系，计划之外的意外都是靠协商解决的，而不是你这种一味地认错，懂了吗？”每次被批评，周嘉就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迎接，闭上的眼被脸上一阵凉意惊到，“我的这杯给你，我胃不好，喝不了凉的。”

“我特意买了热美式啊，明明放在这个单独的袋子里的，怎么不见了？”看着桌上早已被拿空的袋子，出手重击自己的脑袋，一再自我提醒了几百遍，到了现场居然还是这副不长进的模样。

“行了！肯定是被遭遇那几天的女生拿走了呗。你下次买饮品得事先问过每个人的喜好，万一有那么几个过敏或者不爱喝的，你难道再为了他们跑一趟吗？”敲自己的脑袋有何用，真能化外在疼痛为内在记性就好了。

“要不我把冰块挑出来，再给你放室外晾一晾再喝吧？”许之言已经是负荷状态了，就靠着浓缩咖啡提神呢。

一旁候场的模特看到此景，就把自己还未开封的热美式递给了许之言：“我的这杯还没动，就给你吧。”看着插嘴的此人如此陌生，许之言一时也不知是否该接过这份好意，“胃不好还是得少喝些咖啡。”模特见他迟迟未接过，就擅自主张放在了桌上便离开了，留下一个做好人好事的潇洒背影。

“你认识？”许之言拿起桌上的咖啡对着周嘉晃了晃。

“我不认识他。要不还是我再给你买一杯的，陌生人的东西还是别喝了。”周嘉将桌上的纸袋子揉了揉放在随身背包里，连带着桌上多余的吸管也放进包中，抬手想顺带扔了这杯来路不明的咖啡，手就快要接近杯子时，被许之言一抬手，踉跄地手撑在桌上。

“问题不大。还有一件事要嘱托你，你下次买来的东西一定要问过工作人员放在何处才能放下，知道吗？你像今天这样擅自主张地随便放，要是这张桌子是临时刷漆要拍摄的，你该怎么办？”说罢，许之言伸手向周嘉要吸管，被未理解其中意思的周嘉误以为是握手，赶忙将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我的意思是给我一根吸管。”

“嗷嗷，给您。不过您这个是热的，还是不要用吸管喝吧，会烫伤的。”周嘉刚从包里拿出吸管的手在递过去的时候顿了顿。

“那我也得插个口吧？”许之言被她那副深思多虑的天真样所打败，这也不是坏事，最起码学会“多一步”的考虑方式了。

休息室内，许之言强撑着精神读稿子。

“之言，一会主持人要问的问题都汇总在这里了，应答答案也在上面了，你要不先看这个？”周嘉从包里掏出一张被压得面目全非的纸，“我包里放的杂物多了些，所以压得有点皱了，但字还是能看得清的。”

许之言已经被她磨得没了性子，跟随自己也已有一个月有余，为什么做事的毛躁还是丝毫没有改正？“给我吧。”许之言依稀从皱皱巴巴的纸上汲取信息，“还是你念给我听吧，我眼睛看不太清楚。”

明明印刷的字体很清晰，周嘉也只当是被为难了，有愧的她一条条念着。

接下来采访流程对完之后，周嘉又将搁置在一旁的稿件双手奉上。

“周嘉，你是资本主义吧，尽情地剥削我的剩余价值？”没好气地责怪这个不懂事的助理，接过稿件，狠狠丢在茶几上。

为了缓解心情的许之言刷起了手机，看到倪姐发来的试镜时间，他不得已地将刚丢弃的稿件又给捡了回来，咬紧牙关看了起来，随后来补妆的化妆师也阻挡不住他阅读的势头。

大概又过了十五分钟，工作人员请他到了另外一间精心布置的采访室里，又是一顿礼貌地寒暄慰问，明明都是第一次见面，可明面上还要装作熟络地像个好友。

许之言按部就班地回答着主持人的问题，事态发展的十分顺利，可就是因为他流利的回答省略了原本思考的时间，大大缩短了采访时长。接下来空余时间就是主持人随意发挥的时间了，问了许多宏观问题，难为了许之言还要绞尽脑汁地想着官方用词来搪塞。被问得脑子一片混乱时，他望向助理，周嘉居然在一旁刷手机，她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来维护他，反倒忙里偷闲地玩了起来。

终于熬到了采访结束，向各位工作人员致谢后出了房间，许之言就开始发泄他的不满情绪：“你刚刚在干吗？”对于严厉的质问，在熙攘的走廊里，他也不得不压低了声音问话。

“我刚刚在对你接下去的行程，接送车已经在楼下等了，一会就去机场。回到海林市之后还得回一趟公司，倪姐安排了专人给你辅导演技，等课程结束大概是晚上九点…”还没说完的周嘉看到了许之言那阴沉的脸，余下的安排也不敢再作声。

“唉，我知道了。一会在飞机上别吵我就行了。”都是为了工作和赚钱，许之言也没有必要再为难忙的焦头烂额的她了。

“好的好的，我一定保持安静。”周嘉从背包里递去他暂存在自己这的手机，“刚刚阿姨打电话来找你回家吃饭，我对了一下行程表就擅自拒绝了，这样可以吗？”许之言对于父母的态度一直都不是很好，也不知是有多大的仇，面对长辈的一再询问，她也只能将工作安排实话实说。

“可以。以后他们的电话在工作时间打来可以不用接。要是他们还一再为难，你就直接挂断电话，或者装信号不好就忽悠过去就好了。”被烦的头都大了，眼前的实物开始变得模糊。

“你走吧，邵老师都发话，我也不敢留你啊。”还是那个拍摄负责人，可是谈话对象背对着他们，无法看清长相，只觉得这个身影有些熟悉。

路过时，许之言还不忘和负责人道了声再见，扭头看向还在恳求机会的那个人。许之言认出了他，那个给了他一杯咖啡的模特，心想着一报还一报，就问起了事情的缘由。

“本来今天是为了模特大赛选拔拍摄来着，可他在候场的时候和别人闲聊，正好被邵顿老师看到。现场秩序本就乱，邵老师正愁没处发泄呢，这不就，找到一个受罪的嘛，让我赶紧让他走，可他就是赖着不肯走啊！”负责人一边说着，一边还时不时望向棚内观察现场，“我实在是脱不开身，你赶紧走吧。许老师，我得赶紧进去了，不然一会邵老师又得发飙了，再见了。”从兜里拿出一张纸巾，擦着汗就往里跑。

“邵顿是谁？”许之言视线落在了那位模特身上，看着他挺拔的站姿，新做好的发型给他原本高挑的身材又添了一份距离。不甘示弱的许之言不由地站直了身子。

“他是这次比赛的导演。”回答完便起身离开的他被拦下，“等等，你干嘛去？”

“被人撵着走还不走啊？”回答完仍是被许之言一手拦下，“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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