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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第2页）

萱卡震惊地瞪视她，压根没听见后半段话。

&ldo;你说一直！？你…你早就知道我是……&rdo;

&ldo;是的。&rdo;莉莉安娜坦承，&ldo;在你被派来服侍我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是宰相的卧底，甚至你成为我的贴身侍女，也是姑姑的安排。&rdo;

&ldo;……原来如此。&rdo;萱卡自嘲一笑，&ldo;我自以为瞒得很好，不料一切早被你识破，一开始，我们就相互欺骗，装作是对亲密无间的好主仆、好姐妹。&rdo;她闭上眼，昂起下巴，厉声道：&ldo;你动手吧！&rdo;

等了许久，没感到预想中的痛楚，也没听见严辞恐喝，萱卡不禁睁开眼，对上一双溢满悲哀的紫眸：&ldo;你…你为何还不动手？&rdo;不知为何，看到这样一双眼，她竟然底气不足，手脚也颤抖起来莉莉安娜垂下眼皮，静静地道：&ldo;萱卡，宰相已然失势，今后无人再束缚你。我吩咐了雷瑟克，把你母亲带离宰相府，送去一个僻静之地安顿，你快去和她汇合，从今以后，好好过日子，别再做这种危险的工作了。&rdo;

萱卡愈听愈怒，最后爆发出一声怒吼：&ldo;住口！我不需要你的怜悯！&rdo;

&ldo;你以为我在怜悯你？&rdo;莉莉安娜一震。

&ldo;没错！你懂什么！少用一副恩人的态度，在那里说些假惺惺的话！&rdo;萱卡大声道，&ldo;宰相大人对我们母女有大恩，我绝不会弃他而去！&rdo;

&ldo;你为何执迷不悟？谢尔达只是在利用你罢了。&rdo;

&ldo;哼！说得好听，你不也一直利用我向宰相大人传假消息！&rdo;

莉莉安娜默然。其实有此打算的是拉克西丝，但她也确实选择了睁只眼闭只眼，所以此刻，面对萱卡的指责，她无言以对。

&ldo;萱卡，无论你怎么看我，我还是不希望你死。&rdo;莉莉安娜抬眼，真诚地道。闻言，萱卡苦笑两声：&ldo;果然是天真的大小姐一个，即使你放过我，你的兄长呢？姑姑呢？&rdo;

&ldo;我会劝服他们。&rdo;

&ldo;够了！&rdo;

&ldo;萱卡，我是说真的……&rdo;莉莉安娜急切地道。萱卡冷声打断：&ldo;我没不相信，像我这种小卒子，他们也没兴趣赶尽杀绝，但前提是我必须脱离宰相大人。&rdo;

莉莉安娜清秀的脸庞浮起绝望：&ldo;你还是不肯？&rdo;

&ldo;……&rdo;萱卡顿了顿，用苦涩的声音道，&ldo;你是不会懂的，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苦。就算脱离宰相大人，我和母亲也过不了安稳日子。既没钱、又没势，我们能怎么过活？我还不是要重操旧业！充其量不过是换个雇主罢了，或者进窑子，当个卖笑的ji女，就这么过一辈子。&rdo;

&ldo;你根本不用这么做！我……&rdo;

&ldo;莉莉安娜殿下，请不要连我仅剩的自尊也剥夺，我的饭碗已经被你砸了！&rdo;萱卡的语调重又拔高，&ldo;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因为我是个卑鄙又卑微的卧底！但我还有自尊！就算我现在再怎么下贱，也是在用我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如果我接受你的施舍，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rdo;

&ldo;我为什么要瞧不起你，我本来也是平民啊！&rdo;莉莉安娜终于忍不住叫起来，&ldo;照你的逻辑，我现在也在接受王家的施舍了！？&rdo;

萱卡词穷，过了一会儿，才道：&ldo;不一样，你本来就有王室的血统。&rdo;

&ldo;是王家的耻辱才对！你怎么不说我身上还流着一半所谓的庶民之血？&rdo;

&ldo;这……&rdo;

&ldo;王族和平民，一样是人，不分贵贱。&rdo;莉莉安娜肃然道，&ldo;萱卡，我从没有怜悯你，也从没有瞧不起你，我帮助你，完全是因为我把你当妹妹、当朋友看！你说我不懂老百姓的苦？哼，我和哥哥，在相依为命的母亲死后，活得远比你更苦、更贱！为了填饱肚子，我们不惜去偷、去抢、去骗！没有食物，没有住的地方，没有温暖的衣服……正因为我经历过那种生活，我才明白你的心情，才不想你的未来和我们那时一样！&rdo;

许久，萱卡才闷闷地道：&ldo;或许吧，或许你曾经很悲惨，但现在呢？现在你是尊贵的王女，为万人景仰的圣巫女。而我，永远是只小麻雀，没有飞上枝头做凤凰的一天。&rdo;

&ldo;萱卡！&rdo;

&ldo;何况，你有个那么疼爱你的兄长，就算在那段艰苦的岁月，想必他也是宁可自己吃苦，也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现在，更是一大堆人围在你身边，众星捧月般讨你欢心，呵护你、珍爱你。&rdo;萱卡缓缓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眼神无比苍凉，&ldo;与你相比，我如何？我的父亲嗜赌如命，死了还欠下一大笔债，逼得我和母亲走投无路，只能干这种事；我的兄长是个酒鬼，一次想把我卖了当奴隶而被我一刀杀死‐‐我做错什么事？生到这种家庭？上天何其不公！我多么…多么想成为你，有一个那么疼爱自己的哥哥……为什么？为什么他连看也不愿看我一眼？为什么他眼中的女人只有你？！你是他妹妹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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