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焰语气平淡,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说的任何一条,都于自己名声有损,甚至能招致杀身之罪。
&ldo;现今,我遭受天谴,头发尽白,儿子也遭遇不测,幡然醒悟。现今说出实情,希望被我骗了三十年的齐飞和众人,能不再被我这种小人迷惑,也希望能还越世子清白。&rdo;齐焰说完,重重地磕了个头。
灵越国人,都知道越清,却是因为齐焰一句&ldo;不详之人&rdo;,现今齐焰又出来证实,只是不知何真何假。
齐焰看着越明礼道:&ldo;我陷害越世子不足,还勾结有权势之人,陷害顺安亲王,曾致亲王险些丧命。现今认识到错误,甘愿俯首认罪。只求天下百姓,还越世子清白。&rdo;
所有人都看到了齐焰在说&ldo;勾结有权势之人&rdo;时,看太子意味深长的一眼,加之之前太子不让对方说话。大家都小声议论,越明礼气得发抖,甩袖,转身就要离开。
&ldo;我这里有勾结君临国君,君岐山的信件,以及君岐山给我的信物为证。&rdo;齐焰说着从怀中摸出信件和一块玉佩,能看到玉佩上一个大大的&ldo;君&rdo;字。
越明礼不可置信地回头,茫然地看着齐焰动作。
齐焰还拿出了一块刻有凤的玉佩,放在台上。在灵越国,自是帝王家的人,才能带有凤的玉佩。国君用龙佩,均是四爪,代表江山四平八稳,百年永固。
所有人都看向两眼呆滞的越明礼。
太阳升了起来,这场闹剧并没有因为越明礼的愤怒,阻挡光明的到来。无数大臣、士兵、百姓都看到了越明礼惨白的脸。
越明礼回到宫殿时,仍然脸色煞白。
原本以为万事具备,自己已是太子,只是一步之遥。却在一夕之间,遭受所有人质疑。猜到对方这样做是为了易和,越明礼叫来影,让所有人都去找易和的下落。
而此时齐焰,被关进大牢,国君越芾给的罪名是污蔑太子,扰乱民心,自然把造谣生事都推到了他身上。原以为,这件事就是结束,国君心力交瘁,希望这件事能告一段落。
天不遂人愿,第三日午后,城中满大街都是太子与君岐山互通消息的信件,几乎人人手中一份。难在字迹亦与太子和君岐山一样。
晚上的时候,大街上贴满了站在太子一边的人,连丞相庄域都赫然在列。上至丞相,下至府尹,每人哪年月日为太子做了何事,搜刮多少钱财,贡了多少粮饷,与君临国何人联络都记得清清楚楚,十分详尽。
识字的人,为不识字的人解惑。所有人都在关注这件事。城中榜上有名的官吏,人人自危。
越明礼心知躲不过,想出宫去见见以往站在自己这边的大臣,实在不行,便只能做最坏的打算。越明礼却被拦截下来。被带到国君越芾面前。
越明礼眼眶通红,叩头哽咽道:&ldo;儿臣冤枉,愿父皇明鉴。&rdo;
越芾叹了口气,道:&ldo;古训:欲速则不达。你是长子,我也说过立长的话,这些早晚都是你的,我也不指望你现今能幡然醒悟。只是勾结外贼,私结大臣这样的做法,便是我有心保你,也不想灵越国在我手上毁于一旦。我可有何脸面去见先祖?明礼,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太子之位……你回去面壁思过吧。&rdo;
越芾心力交瘁,话说完的一瞬间似乎苍老许多,公公赶紧过来搀扶。
越明礼慌乱地跪着前行,去拉越芾的衣服。却不是关心越芾的话语,而是希望越芾三思。
越芾挥了挥手,失望异常地道&ldo;带大王爷回去休息。&rdo;
越明礼因&ldo;大王爷&rdo;三字,呆愣着,任人拖行。
越清醒来后,哑着嗓子问这几日可有事发生。清王府在越清休息的时辰,总是很安静,下人动作、交谈的声音都很轻。越清看着韩鸣一副&ldo;快来问我&rdo;的样子,就知道有事发生了,索性问了初七。
等到知道这几天的事后,半晌不知该说什么。
初七搂了对方,亲了亲对方的脸,&ldo;齐焰散尽家财,什么都不管不顾,甚至不能确定我会答应他,让易和少受罪。只能抱着一丝希望,去做所有力所能及的事。&rdo;
越清听了初七的话,便知初七是如何想的。也知道如果自己出了事,那初七定然是那个比现今齐焰更疯狂的人。
初七顿了一下,道:&ldo;清儿,你想要他们二人有如何结果?&rdo;
第87章八十七、花海
越清看着初七,此时阳光正好,初七的周围好像笼罩了一层光。越清希望这张脸时时刻刻,都能出现在自己面前。其它事,其他人,就算自己薄情也罢,都不重要。
越清抱住对方脖子,把脸埋在对方脖颈处。
&ldo;我只想你能永远在我身边,其他都不重要。我不是以德报怨的人,却不想把人逼到绝境,就算是为我自己。昨晚,我为自己任性,要自己去救外祖父,很不安,如果你因为我的自以为是受了伤,我会永远自责。齐焰也好,易和也吧,都由你去处置,我只希望我们永远不会再有,被人逼到绝境的一天。&rdo;初七拍拍对方的背,越清顿了一下,继续道。
&ldo;如果再有那么一天……&rdo;越清刚说到这,初七便捧了对方的脸,坚定道:&ldo;只要我还活着,我保证,我会尽自己最大努力让你活得好。&rdo;
越清轻轻摇了摇头,看着初七的眼睛:&ldo;我不在乎自己过得好与不好,你只需要答应我,如果有那一天,我被人抓住,你不要做第二个齐焰。&rdo;
初七无畏一笑,&ldo;如果我是齐焰,只怕会比他更决绝。我只想永远在你身边,其他事对我来说,是因为你在,才有意义。&rdo;初七也看着对方的眼睛,摸着对方的脸,温柔地说:&ldo;所以,我永远都是你的夫君。&rdo;
越清觉得又酸又甜,又抱了对方,埋着脸,不说话。
初七轻笑道:&ldo;真是傻孩子。&rdo;说完还摸了摸对方的头。
初七等对方吃完饭,便拉着对方去往外走,还细心地准备了马车,垫了又软又厚的褥子。
马车出了城,已经未时三刻。初七下来,背上一大包东西,越清不知对方要做什么,却仍不开口问。任对方揽着,提气在树间穿梭,或飞上高空,或滑行而下。
越清想到两人第一次相遇时,在林间奔逃,仿佛那样的日子,已经过了许久,自己却又记得清清楚楚。
越清伸出手,让风从指尖流走。嗅着林间隐约的糙木清香,看着被惊飞的鸟,越清伸手去摸对方的翅膀。等鸟惊叫着四处逃窜,越清又去逗弄下一只鸟,乐此不疲。
初七便刻意,往在林间或树高处有鸟的地方飞过。一路上都是鸟的惊叫声和越清沙哑的笑声,初七跟着弯起了嘴角。
树林越来越茂密,等到了树林深处,几棵参天大树前,初七才停了下来。
初七让越清站稳,然后让对方等一下。自己便背着包袱,飞身上去。上面树枝交错,繁密。站在树荫下,越清都不怎么看得见阳光,树下还有些阴冷,越清在下面等着,也不催对方,只看周围同样枝繁叶茂的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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