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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第1页）

&ldo;先生说的有理，这十六法，小女子也是粗粗学过，先生若是有兴趣，可以古人之妙对，为我的琴法赋词。&rdo;

&ldo;是。&rdo;西门想不说什么更恰当。

陈圆圆不知何时已经开始抚琴了，琴声之轻，宛如春风吹柳絮，柳枝虽动，而絮不飞。

&ldo;花梢悬清露，水底过白云，姑娘所奏，正是琴声之轻，一丝一忽，指到音绽。幽趣无限，乃有一节一句之轻。有间杂高下之轻，种种意趣，皆贵於清实中得之。&rdo;西门听着琴声，低声相和，这一琴，一言，竟成为绝妙的共鸣，飘荡、迂回。

琴声逐渐清晰，吟猱妙处，宛转动荡。无滞无碍，不促不慢，以至恰好。

&ldo;古寺钟声杳，夕阳雁影迟，姑娘所奏乃是琴之松也，吟猱之巨细缓急，俱有松处。故琴之妙在取音，取音宛转则情联。松活则意畅，其趣如水之与澜，其体如珠之走盘，其声如哦咏之有韵。&rdo;

西门和陈圆圆所对着，乃是名出冷谦的琴声十六法，痴人冷谦号龙阳子，钱塘人，曾参与制订雅乐，并著有《太古遗音》一书。他的《冷仙琴声十六法》见於明代项元汴的《蕉窗九录》，十六法分别为:轻、松、脆、滑、高、洁、清、虚、幽、奇、古、澹、中、和、疾、徐。

这些白方自然是不通晓得。

但是此刻，他只希望这样的琴声永远也不要停下。

不知过了多久，琴声停下来了，只听到竹帘里一声轻叹。

这一声轻叹，重重压在白方的心上，为了这一声，他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

为一声轻叹而牺牲。

&ldo;姑娘为何不再弹奏？&rdo;西门也是很久才回味过来：&ldo;听姑娘的琴法，只奏出十三，还有三品，可否让在下听完。&rdo;

&ldo;唉！并不是我不愿弹奏，先生是懂琴之人，余下三品，小女子尚未完全领略，怕先生见笑。&rdo;

&ldo;姑娘过谦了，&rdo;西门坦然道：&ldo;就当今来说，能真正领悟十六品者，寥寥无几，多数人以为此十六法，只是生硬的规范，只是用手抚琴，达其意，足以成曲，其实很少有人明白，这十六个字，并非用手而奏，乃是由心而出，由情而赋。姑娘这前面的十三品，如万花竞秀。万壑争流，令人流连不尽，应接不暇。&rdo;

&ldo;那先生一定知道下面一品是何意境了？&rdo;虽然隔着竹帘，那声音却如同在西门的面前。

西门听到这里，心中不由得一荡：&ldo;这第十四品，乃为和，即风即雨，载浮载沉。和为五音之本。&rdo;

&ldo;正是，此品婉婉成吟，丝丝叶韵，以得其曲之情，音有意，意动音随。&rdo;陈圆圆说到这里，不由得声音低缓。

&ldo;在下不才，愿与姑娘合奏此品。&rdo;西门说到这里，心里不由得怦怦只跳。

&ldo;把竹帘卷起。&rdo;陈圆圆这五个字一出，坐在西门一旁的白方也觉得气有些短。

两名侍女轻轻的把竹帘卷起。

西门和白方不由得地下来头，各自看着自己的茶杯。

&ldo;先生不必拘礼，这里还有一架古琴，请先生抚之。&rdo;

不知道为什么，就连白方这样的性情中人，也变得拘束起来，他几次想抬头看看这个身影的容颜，可是几次都没能把头抬起来。

&ldo;既然是这样，竹帘还是放下的好。&rdo;陈圆圆声音平和，但是不免有一些孤寂。

一个美人，她的身边是不平静的，一个美过美人的人，其实是孤独的。

西门这才抬头看这面的前的古琴，平静着自己的心绪。

他把手轻轻放在琴弦上。

琴声，神闲气逸的琴声

&ldo;哦，&rdo;陈圆圆不自觉的呼出一声：&ldo;这才是琴之和阿！重而不虚，轻而不浮。疾而不促，缓而不弛，若吟若猱。难怪为即风即雨，可是我觉得还少了什么。&rdo;

&ldo;是的。&rdo;西门随着琴声说道：&ldo;还缺了姑娘的琴音。&rdo;

陈圆圆顿时领悟，随着西门的琴声，抑扬起伏，断而复连，音与意和，指与弦化，两琴浑合无迹。

白方真的是醉了，因为等他醒来天色已经大亮了。

他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虽然是趴在桌子上的一觉，却是那么的痛快淋漓。

就在这时，西门掀开竹帘，手拿一个玉萧，含笑走了出来。

&ldo;我怎么睡着了？&rdo;白方差异的看着西门。

&ldo;是啊。&rdo;西门只是淡淡地说了两个字。

第十四章黄脸鬼

走出媚春楼，昨天的一切恍如隔世。

白方有很多话要问西门，可是看着西门那种视若无人，飘飘欲仙的样子，白方怎么也说不出口。

客栈里，白方推来门，就看见余欢冷冷得坐在那里。

&ldo;西门哪？&rdo;

&ldo;他在隔壁，我去叫他。&rdo;白方不知道怎么，有点心虚。

西门进来，看到余欢，有点难以言表的意外。

&ldo;怎么样，他们没有看出什么吧？&rdo;西门问。

&ldo;还好，他们并不是太在意那本书，而且你做的也像。&rdo;余欢望着西门，好像也有很多话说。

&ldo;魏忠贤也在南京城吗？他手下还有多少人？&rdo;白方问。

&ldo;是的，只是每天都换不同的地方，他手下除了崔呈修以外，还有张男和袁长红，另外几人都是原先潜伏在南京的魏党残余，都为文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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