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子雄说:&ldo;我有办法。现在上海的纺织厂日子都不好过,竞争也十分激烈,甚至快把日本布顶出中国了。这样,我们招标,上海布也好,日本布也好,谁的价格最低,我们就用谁的。我们今天定好之后,我就开始起糙编制标书,然后回上海登报。到时候我们就在上海招标,到时候现场的竞争将空前激烈。我们以一万件为单位招标,这一万件,我们厂顶多用三个月。这次的获标者,就是我们以后的供应商,就按这个价格给我们供货。他们为了得到这个用户,会拼命地相互压价。我们再请上路德维拍卖行,让所有的竞标者交上保证金,到时候如果不能按招标价格如期交货,保证金归我们所有。我想,保证金的数目暂定十万。董事长,你看着,日本大件布,不超过七十五元,本埠小件布,不超过六十元。这样的价格陈六子能拿得到吗?&rdo;
訾文海绕过桌子,过来握着马子雄的手用力摇:&ldo;马经理,太好了,太好了。用不了几年,我们就是山东最大的印染厂。这全靠阁下呀!&rdo;
马子雄说:&ldo;没什么,我就是要干个样子给那些人看看,特别是过去昌盛的那些股东。我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rdo;
訾文海靠着马经理坐下来:&ldo;没问题,我全力支持你。&rdo;
马子雄说:&ldo;我会努力的。咱们今天只是谈的大方面,至于怎么卖布,那都是小事情,我有办法的。&rdo;
訾文海说:&ldo;好!好!&rdo;
马子雄说:&ldo;事不宜迟,我请董事会抓紧讨论决定。如果定下来,我就回上海发布招标消息。我们这边也要准备资金,到时候也要放到拍卖行里,如果我们不能履约,人家也是要扣我们保证金的。&rdo;
訾文海说:&ldo;我是律师,这我懂。资金先准备八十万可以吗?&rdo;
马子雄说:&ldo;用不了那么多,七十万就够。日本大件布我想把它打压在七十以下,我就敢说这样的话!&rdo;
高名钧说:&ldo;好,我回到行里之后,马上招开董事会,把咱们的讨论结果通报一下就行了。&rdo;
马子雄说:&ldo;好,现在是十一月初,定在十二月八号可以吗?因为再晚了,我们就赶不上过年这个旺季,那我们的经营是会受影响的。我们就定下上海交货,当场成交,三日内交货。我们早一点把广告登出来,我回上海后,先让把标书定向投送各个纺织厂,各个日本商社,广告也同时刊出,也好让投标方准备货源。甚至日本货还要往这边运。我们要给人家留出充足的空间,这样,才显得我们通情理。&rdo;
訾文海说:&ldo;好好好好!一切听马经理的安排。陈六子,你不是能嘛,还有比你能的!&rdo;
马子雄说:&ldo;董事长,以后不要再提那个什么陈六子了,他那样的人物早过时了。我们现在是在山东小干,等我们立住脚之后,咱们大家一起去上海滩闯天下。&rdo;
訾文海用拳砸响自己的手掌,断喝:&ldo;好,就是要有这样的气度。有德,你以后要多向马经理学。&rdo;
訾有德诡谲地笑着说:&ldo;陈六子还有赵东初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又要大难临头了呢!哈哈!&rdo;
【5】
林老爷那作品挂在了寿亭的办公室里,他越看越高兴。东俊东初还有家驹坐在那里,商量对付模范染厂的办法。
家驹拿着林祥荣的信说:&ldo;按祥荣这一说,这个姓马的不是等闲之辈呀!&rdo;
东初也说:&ldo;要不是有两下子,訾家是什么人?能给他二成的份子?&rdo;
寿亭看着墙上的字,不住地笑:&ldo;一炮巡河,三言御倭。行,这几个字我也认识了!又多认了八个字。家驹,这右边是巡河炮那一句,这一点问题没有,那&lso;一&rso;我认识。我没说错吧?&rdo;
东俊说:&ldo;行了,以后就在这里挂着了,先别看了,先说说咱下一步怎么迎敌吧!&rdo;
寿亭把目光收回来:&ldo;有我这&lso;一炮巡河&rso;你们还怕什么?姓马的?姓驴的也得让他趴下!&rdo;
家驹问:&ldo;六哥,祥荣在信上说的这成品挂浆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挂不上,姓马的就能挂上?&rdo;
寿亭点着土烟,依然看着那&ldo;一炮巡河&rdo;:&ldo;这封信,我听来听去,就听出这点事儿来?&rdo;他回过头来,&ldo;什么?挂浆?挂什么浆?光绪年间的工艺了。&rdo;
东俊说:&ldo;我也挂过,是不好挂。&rdo;
寿亭说:&ldo;东俊哥,你知道我在周村是怎么让那些染坊趴下的吗?就是靠的挂浆。回头我把柱子叫来,那是我挂浆的大弟子,模范染厂马经理挂浆的老祖宗!&rdo;
家驹东初都笑。
东俊问:&ldo;你说说,怎么挂?&rdo;
寿亭说:&ldo;东俊哥,你也好意思问。干咱这一行,讲的就是浆里来,水里去。怎么才用了几天机器,就把挂浆忘了?中午你请饭!&rdo;
东俊说:&ldo;快别看了,你再看我给你摘下来拿走。快说说,我说的是机器挂浆。&rdo;
寿亭说:&ldo;我先说说你是怎么挂的。你是印好了布,拉宽整平全完了,这才挂浆,那浆在布上面浮着,老百姓一眼就看出来。你还挂不匀,是不是?&rdo;
东俊诧异:&ldo;你怎么知道的?&rdo;
寿亭一笑:&ldo;这你得问家驹。德国印花机都带着挂浆机,我嫌乱,让我给撤了。挂浆机说明书上就是这样写的。&rdo;
家驹也笑了。
东俊问:&ldo;你说怎么挂?&rdo;
寿亭问:&ldo;挂双浆还是挂单浆?你是不是想让布摸起来厚点儿?&rdo;
东初说:&ldo;六哥,你快说吧,这就把我哥急死了!&rdo;
寿亭说:&ldo;中午这饭你是请定了!听着,印染完了之后,干布下浆,洇透了,再上甩干机,然后拉宽整平,这是单浆。你得答应晚上饭你也请,我才说挂双浆呢!&rdo;
东俊抬手佯装打他,寿亭吓得缩头:&ldo;我说,我说。想让布再厚点儿,把挂浆机改一下,把两个滚筒调低了,滚筒下部蘸着浆转,布在整平之前先从挂浆机上过去,接着趁热整平,这布就厚了。东俊哥,我拆下来的那俩废物就在厂西头放着,你走的时候,正好,你兄弟俩一人扛一个。&rdo;
东俊笑起来:&ldo;你是真有一套呀!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对,这很简单,就是没想到。晚上饭我也请了!&rdo;
寿亭说:&ldo;姓马的蒙訾文海那样的外行当然行,让他跑到这里试试?还二成份子!就是挂浆呀!一件布里多上一块钱?老百姓买回布去一下水,黏黏糊糊的,人家不骂咱吗?就这点本事,还跑到济南府吓唬我?我用我的巡河炮一炮就结果了他!&rdo;
大家都笑起来。
【6】
林氏企业开完了董事会,大家纷纷过来给林老爷道别,林老爷也和大家打招呼。最后,会议室里就剩下他爷儿俩,林老爷坐下,林祥荣也坐下了。
林老爷说:&ldo;祥荣,寿亭收到你的信,好像不把马子雄放在眼里。不能刚刚胜了滕井,就高兴过了头。前天他给我来了电报,也是八个字,说&lso;绳索钢叉,专绊快马&rso;。这马子雄可不能小看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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