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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幸运对某些人而言总是来得很突然。

狄恩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林克也以为一切都谈妥了，他们没想到艾伦会采取这样简单直接的方式求救。这种方法在几天前不会有用，警卫们很可能视而不见甚至干脆走开，可今天例外。艾伦只喊了一次，麦克就朝这边走来，当然他们表面装作素不相识。

&ldo;怎麽回事?&rdo;

&ldo;我们在游戏。&rdo;林克对警卫并无敬畏之心，甚至在看到麦克时流露出一种心血来潮式的欢愉，&ldo;是我们的传统游戏。和我们一起吗?长官。&rdo;他悄悄往麦克的口袋里塞钱，按照以往的经验，第一次总是会有些意外，但很快大家就开始同流合污。麦克抓住他的手，连著纸币一起掏出来，他的表情没有惊讶的成分，只是单纯的厌憎。

&ldo;你总是这麽干吗?用钱收买警卫，让他们替你把风或是提供便利。&rdo;

&ldo;你是新来的，没人告诉你这里的规矩?&rdo;

&ldo;这里的规矩是服从警卫。现在放开他们，然後站到旁边排成一排，一个一个告诉我发生了什麽事。&rdo;

有人已经松动了，毕竟这是来自警卫的命令，但林克没什麽反应，他留在这里的目的就是为非作歹，外面有的是想杀他的人，还不如在监狱里快活，每隔一段日子就会有年轻漂亮的&ldo;姑娘&rdo;送来供他挑选享受，只要不弄出人命再多加几个无期徒刑也无所谓。

&ldo;别这麽认真，长官。&rdo;林克说，&ldo;我的新朋友维克只叫来你一个，而我可以叫更多，操场上的人，难以想象的数目，没工作时大家都有点穷极无聊。&rdo;他压低声音，连狄恩都听出他语带恐吓：&ldo;参与的人数太多，即便是监狱长也会明白法不责众的道理。&rdo;

&ldo;这是威胁吗?&rdo;麦克问。当然是威胁。他重复一遍：&ldo;放开他们，站成一排。&rdo;

林克向他伸出拳头，殴打警卫就不会是一顿晚餐的惩罚那麽简单，但他更想以此立威，新狱警和新囚犯一样需要施压。林克的拳头扑了个空，麦克很轻易地躲过去，接著进攻者发现自己被踢了一脚，膝盖往下一沈，像个没有腿的人一样摔在地上。林克本能地蜷起身体，因为换做别人倒地他一定会趁胜追击再来一顿拳打脚踢。可是殴打并未出现，反而一声清脆的手铐声，林克过了很久才明白，这个新来的狱警只花了十秒就把他铐住双手制服在地。

&ldo;你误解了法不责众的意思，规则是为了让人遵守而设，令行禁止就不会有众犯。&rdo;麦克站起来，对剩下的人说，&ldo;谁还愿意当众犯之一?&rdo;

抓著艾伦的帮凶松开手，其他人犹豫著服从命令，并在对面的草坪上依次排队。

&ldo;现在告诉我发生什麽事?&rdo;

狄恩似乎很有说话的欲望，艾伦及时从後面捅他一下让他闭嘴，现在应该是看别人出丑的时候。

&ldo;没有人说吗?&rdo;

即使所有人都不开口，麦克也明白是怎麽回事，只是他的权力还不足以立刻做出处罚决定，如果林克再闹得大一点，比如引得狙击手开了枪，那麽至少接下去的几天他无法再对艾伦纠缠不清。林克似乎也明白这个道理，现在开始权衡利弊还不算晚。

这时另一名警卫向他们走来，艾伦发现那是文森特克劳蒙德警卫长。

&ldo;什麽事?&rdo;文森特依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看来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有点怕他，监狱长说话时偶尔还会有戏谑的笑容，他简直就是雕像，一个冷漠无情的假人。最可怕的是他把别人也当做假人。

&ldo;有人带头闹事。&rdo;麦克说，&ldo;而且向我动手。&rdo;

文森特看了一眼地上的林克，没人能从他脸上阅读到任何看法和决定，喜怒哀乐、七情六欲，什麽都没有。这样的脸有些恐怖，甚至比林克那半张烧毁的脸更令人心寒。

&ldo;格罗弗。&rdo;文森特一下就叫出林克的名字，因而对他可能闹出的事也一样了然於心，&ldo;你干了什麽?打架、狱中抢劫、收保护费还是私贩毒品，这些都不是，你永远只会犯一种错，当地法律没有阉刑真是最大的遗憾，不过好消息是别的州可施行软监禁，对性犯罪者只要阉割就能减刑。你喜欢费什曼，还是喜欢别的州用监狱?&rdo;

林克看著他，居然没有反抗，他对文森特的态度也是顺从。

文森特迅速果断地做出判决：&ldo;所有人关禁闭，格罗弗，你的时间最长，希望你独处时学会如何自己解决问题。&rdo;他招来其他警卫将在场的囚犯押往禁闭室。

麦克说：&ldo;没犯错的人不该受罚。&rdo;

文森特看看他：&ldo;谁没有犯错?这里的每个人都在犯错。&rdo;

&ldo;我们不是独裁者。&rdo;

&ldo;但我们有权力。&rdo;文森特不再说话，转身离开了他。

第15章医生

事实证明文森特的惩罚在某种程度上可算公平，他不会当场解决问题，而是把所有人关起来分别询问。他听取每个人的叙述，唯独没听林克辩解。林克的劣迹斑斑早已人尽皆知，因此他的禁闭时间足有十五天，艾伦是一天，监狱长想见他。

&ldo;你对我的警卫长怎麽看?&rdo;史特伍德泰勒狱长饶有兴致地问。

&ldo;铁腕的管理者，我只见过其中一位，他叫文森特克劳蒙德。&rdo;

&ldo;他恰巧是我最不了解的。&rdo;监狱长说，&ldo;他是不是从来不笑?&rdo;

&ldo;至少我没有见过。&rdo;

&ldo;最近新来了几个狱警，和他们相处得如何?&rdo;

&ldo;还不错。&rdo;这样的谈话让艾伦几乎忘了自己正在扮演囚犯，当然他时刻自我提醒。监狱长总是和他谈论警卫及管理方面的话题，好像他们是无话不谈的夥伴或有生意上的往来。

&ldo;我向你提过的事，你考虑得如何?&rdo;

&ldo;你真的能让我在监狱里自由行动?&rdo;

&ldo;当然不是，你所谓的自由行动是指什麽?&rdo;监狱长说，&ldo;你只能在我规定的路线上走动，换灯泡的意思是，没有灯的地方不准去。&rdo;

&ldo;我明白。&rdo;

&ldo;你答应了?&rdo;

&ldo;我刚来的时候惹了一点麻烦。&rdo;艾伦说，&ldo;而且我不认为这个麻烦会随著时间慢慢消失。&rdo;

&ldo;你的麻烦是林克格罗弗吗?&rdo;

&ldo;是的先生，你无所不知，我担心帮不了你多大的忙。&rdo;

&ldo;你错了。&rdo;监狱长看著他，&ldo;国家是由无数不起眼的平凡人组成，监狱需要的不只是文森特这样的铁腕，也需要蚂蚁，但你要心甘情愿地当一只蚂蚁，走固定路线，不要自由发挥，以免溺水时死於非命。林克格罗弗已经受了惩罚，当然他不会就此罢休，我也不会把他从你身边隔离，如何避免麻烦得由你自己想办法。你可以向新来的警卫求助，他们比原来那些更有责任心也更正直，至少在这几天里很正直，过一段时间可就说不准了。你还可以找更可靠的靠山，听说刚入狱的新人中有你的朋友。你们的关系如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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