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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1页）

他走进了我眼角的余光里。他手上戴着崭新的黑手套，身上穿着崭新的黑制服，一只手拿着几个小盒子，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本破烂的旧书。

&ldo;你在往下面看，&rdo;他说，&ldo;可不能干这个。&rdo;他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一个嵌泡球。我留意到盒子上的标签：这是从商业城一家昂贵的商店里买来的。在风里用这玩意简直是犯傻。&ldo;不要?&rdo;他说，&ldo;那么来根烟卷。&rdo;他又打开另一个盒盖：里边装的是14英寸长的烟卷。这种烟卷只有有钱人才能享用得起。在这灼人的热风里抽这个也是犯傻。

我心里盘算着怎么把他从这上面给扔下去。即便这样也没使我的心情好多少。我心里说，难道你就不能走远点，让人安安静静地受苦吗?

他把盒子塞到军服宽大的口袋里，把那本破书拿在手里。&ldo;我知道，&rdo;他一边说，一边打开书，&ldo;你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rdo;

我一直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连觉都睡不好，但我就是不让他称心如意。只要我在他脖后一切，再一伸脚，他就会从这上面栽下深渊。

&ldo;昨天晚上离开以后，&rdo;斯内尔兹兴高采烈地说，&ldo;我访遍了杀戮营，想找个研究在骰子上捣鬼的专家，最后终于找到了。不幸的是我得付给他一笔钱。这笔钱是从赫勒今天买东西的钱里扣下来的，本来是准备给你的。我明白你非常想知道。他给了我这本书。&rdo;

&ldo;我想知道你就死了。&rdo;我心里暗暗说。只等我聚足精力，从后面一切，再一伸脚。

&ldo;这书上说，&rdo;斯内尔兹说，&ldo;这种骰子叫&lso;砰子&rso;。如果你使劲摇，再放到耳朵上听，你就能听见里边铅丸发出的砰砰声。&rdo;他把那些骰子从兜里掏出来在我耳边摇。&ldo;听见砰砰声了?&rdo;

我心里想：等你摔到谷底的时候也是&ldo;砰&rdo;的一声。

&ldo;我的朋友告诉我说，好多人都因为用这种&lso;砰子&rso;而被杀掉。所以我们还是幸运的!&rdo;

什么幸运，欠5000克莱第的幸运?我心里暗暗骂他。我索性等他说完再杀他不迟。

&ldo;好像这些骰子里边有一种胶能短时间把铅丸固定住。可是这儿有一段警告：不要连续多次使用这种骰子。如果你往骰子上吹气时间太长，里边的胶就被加热熔化。当你长时间地使劲摇这些骰子时，里面的铅丸也快速旋转，并产生摩擦热。骰子的内壁一旦变得很热，铅丸就不会粘在某个地方。这时候这些骰子就跟普通骰子没有什么两样。&rdo;

他把书举起来让我看得更清楚些。我根本不愿意看。斯内尔兹接着又说：&ldo;所以赫勒觉得这只是一般的骰子游戏，没有产生任何怀疑。他也不会追查这事。这不是很好吗?他也只是个掷骰子高手，碰巧手气也好。所以他不会找我的麻烦，我也不会告诉他这是谁的骰子和你怎么想欺骗他。&rdo;

&ldo;到你摔下去的时候你就什么话也不会说了。&rdo;我想。我作势准备行动了。

这时有什么东西在我眼前晃动。斯内尔兹正在我眼前挥动着几张金色的钞票，我把住他的手。

那天早晨，我从我预支一年的薪水里取出了仅有的155克莱第给了克罗伯。他对我嗥叫起来，因为我还短他10克莱第，并说如果我到天黑还不还清，他就去找隆巴。

居然这儿还有10克莱第!

&ldo;赫勒早晨派了个人去买了好多东西，&rdo;斯内尔兹说，&ldo;这人叫迪米，是个高明的窃贼，他把大部分钱都给偷了回来。所以你的这一份也大一些，有11克莱第，但这本书花了1克莱第。嘿，你怎么了?&rdo;

我虚弱地坐到一块石头上，过了一会儿，我说：&ldo;斯内尔兹，我刚好欠了克罗伯10克莱第。你把这钱替我给他。&rdo;

&ldo;哦?好吧!&rdo;

&ldo;等等。&rdo;我又说，同时也感到有了点活力，&ldo;把那些骰子给我。&rdo;

&ldo;哦，当然了!我再也不会用这些骰子了!&rdo;

我接过骰子，对它们做了葬礼似的恶毒祈祷，把骰子扔下了深渊。让那些古人的鬼魂和被处死的&ldo;机构&rdo;罪犯去找这个麻烦吧。让活着的人活下去。

第五部第一章

半个小时以后，我来到训练厅，在桌旁坐下。我将要经历一生中差不多最令我震惊的事件，但现在我担心的是我隐隐作痛的胃部，并且还担心一旦我被从使命中撤出来，我就会被认为是巨额超支，破产，最后被开除。我观察着大厅里的活动，企图从中得到一点启发，再想办法把赫勒从斯皮提欧斯搬开。

大厅里有好几个互不相干的活动在同时进行。4个助理教练呆在4个不同的地方指导训练4个不同的表演，其中一个是摔跤，一个是杂耍，其他两个还没练成形，看不出到底是什么表演。

克拉克女伯爵正呆在远远的大厅右首，指示她手下的一名教练训练一个玩杂耍的人，训练的对象是6只蜥蜴。这些蜥蜴个头中等，身上长着像刀片一样锋利的鳞片。这种表演要是训练好了会很有观赏性。但那个玩杂耍的怕他的手被割了，而那个助理教练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让他的学生克服恐惧。我听不见女伯爵对他说些什么，但见她不时把两、三只蜥蜴抛到空中，准确地接住，再把它们传给她的助手，让他再表演给玩杂耍的看。我并不妒忌那个助手：他可能会因为这种浑身是鳞片的蜥蜴掉手指头。但她简直是太有耐心了，而且还百般启发。她身上好像穿着新衣服，而我则希望她不会傻到在训练节目演出的时候，也穿这种衣服。隆巴要是看到了就会发疯地大肆搜寻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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