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静无语,她指着自己的胸口,惊讶道,“我无耻?你讲不讲理啊?那些都是丧尸,是假的!全都是假的!杀他们天经地义,我怎么就无耻了?”
“狡辩!”越子墨此刻已经完全被她激怒了,“那十年前呢?”
上官静反道,“十年前又怎么了?越青阳徇私舞弊,贪赃枉法,罪大恶极!我父亲只是一个名义上的监斩官而已,监斩官换谁做都一样,你何必这么恨我们林家!”
越子墨咬牙切齿,“不对!你以为你父亲只是一个监斩官吗?他亲自调查取证,亲自定我父亲的罪行,最后还亲自对我们越府全家判刑!”
上官静在听到这里的时候,心里一沉,原来这里的水那么深…
他死死的盯着她,看着她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一刻,他觉得畅快无比,“想当年,越家和林家的交情是多么的好,想必你也知道了!你我还曾指腹为婚,但因为性别,最后才作罢,白白让赵家的赵小姐捡了便宜,与你订婚。
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是亲眼看着你逐渐喜欢上赵敏儿的,但越家出事之后,没出三个月,你便被拐卖了,十年后,你回来了,可你的未婚妻却嫁给了别人…”
越子墨狰狞着脸,“当时我还亲自去看了赵敏儿的婚礼,你说你,这是不是上天给你们林家的报应?”
上官静呵呵一笑,“说够了没?我就冷血,就无情了,怎么样?你能阻拦我吗?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痛苦,让我难过?抱歉…我并不会!”
她不是林轩!她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你!”越子墨看着她笑,简直快要抓狂了,手掌上的血液一直流着,顺着上官静的手腕,滴在了地上。
此时,地上已经有了一小摊血迹,越子墨悲恸无比,他好后悔!他怎么就遇上了林轩这种无情无义的人?
越子墨的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滑下,滴落在上官静的手背,那一瞬间,上官静似乎也感受到了那泪滴里的哀伤。
她叹了口气,淡淡道,“别闹了,你这里有药箱吗?我帮你包扎伤口。”
她的语气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越子墨一愣,她要为他包扎伤口?
越子墨赌气不说话,上官静就扯开他的手腕,自己去找了,不一会儿,上官静就从屋里翻出了一些药膏,和一些干净的纱布…
上官静走过去,将他的手拉过来,仔细包了起来,没办法,一看到伤口,她医生的本能就出来了。
越子墨看着她,不禁愣神,当她包到一半的时候,越子墨直接将手抽出,狠狠的将纱布扯开,“不用你管!别假惺惺了!”
“你闹什么闹,我又不是林轩!”上官静哼了一声。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大骗子!”越子墨像一只狼狗一般怒视着她。
“咦?大骗子?”上官静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真的骗了你很多次吗?”
越子墨反问,“你骗我骗的还少吗?”
“额…”上官静再次拉过他的手包扎了起来,她也很无奈,这次她没骗他,她的确不是林轩,可人家不信,她也没什么办法…
越子墨看着她,手上还在用力抗拒着,可扛不住林轩这个大力王,怎么也挣不脱。他忽然想起来,当初在悬崖边,她也是这样对他,即使他再怎么嫌弃她,讨厌她,她依然在第一时间救他,宁愿将自己也置于险地…
也就在那时,他开始纠结,开始摇摆不定…
但是,他终究斗不过那只妖怪,最后,那只妖怪促使着他,控制着他,使他一步步走到了现在。
越子墨无奈道,“林轩,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不记得。”上官静回答的很干脆。
越子墨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样,他转而用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令她与他对视,“那我告诉你…”
他放下手,“你曾经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们从小一起玩闹,一起上树掏鸟蛋,一起去捉弄赵家的小姐…”
他低声诉说着他和林轩幼时的一切,眉目中隐隐有些欢喜,即使他已经差不多快忘记了林轩幼时的容貌,他也十分怀念那份友谊。
上官静仔细的听着,通过他的描述,她似乎能明白,曾经越子墨和林轩的深厚友谊…
忽然,越子墨的声音激动了起来,他握住她的双肩,“林轩,我们越家受难的时候,为什么你对我的苦苦哀求视而不见,为什么我怎么找你都找不到?
直到我们越府所有人被关进了天牢,我都没再见到你一面,直到我发现,提审我们的人,就是你父亲!那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都见不到你了!”
越子墨眼里满是痛苦和悲伤,又有泪水从眼角流出,“你知不知道,那么多年的友谊,竟然成了笑话!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十年后,你不再记得我,不再记得越家,你那么的高高在上,我甚至都没办法反抗你!”
他看着她,殷切的祈求,“林轩,你能不能放了我父母,即使他们是假的,我也愿意在这里陪着他们!我知道,如果一直出不去的话,现实的自己就会死亡,可我心甘情愿选择留在这里,心甘情愿的选择死亡,我也不强迫你陪我一起死,好不好?放了他们!”
越子墨的话令她动容,上官静伸出手,轻轻的帮他擦干了泪水,“我知道你很苦,但是…这并不是逃避的理由,越家的人本不应出现,既然已经死亡,就应该在地下长眠,你懂不懂?
当年你免于一死,就应该好好活下去,你家人也希望你活下去!”
“难道…你这是…依然要杀他们吗?”越子墨悲凉的眼中,一抹狠戾浮现,他没想到,这个林轩竟然软硬不吃。
“嗯,我想试试!”上官静缓缓一笑,“说不定我们就能出去了,同样,你也能出去…”
“哈哈哈…”越子墨忽然笑了,笑的癫狂不已,“林轩,你太天真了,越府的所有人都能无限重生,你永远也杀不完的!”
“我就试试,你着什么急?”上官静瞥了他一眼,感觉越子墨已经快被她逼疯了…
“你滚!滚!”越子墨猛的将她一推,“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上官静一个趔趄,差点被他推倒,她赶紧稳住身体,回过头瞪了他一眼,“我明明是为你好,你居然还让我滚?活着总比死了强吧,你还有选择的机会,又不像我,连选择的机会都没了!”
上官静摔门而去,靠靠靠,费尽心思想点醒他,结果人家一点不领情,她图个啥?
上官静走了,屋里只留越子墨一人坐于床上,窗外,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的繁星,他不停的回味着她走之前所说的那句话…
什么叫,她没有了选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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