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爸一时沉默:“你开什么玩笑?”朝妈抿着唇角,目光清亮:“晚上我见到他了,许博衍。他回来了,在水务局上班,你女儿和他早就认识了。”朝爸一脸的不可置信,嘴还硬,“怎么可能?你电视剧看多了吧?”“我骗你做什么?我和小许聊了一个多小时。”朝爸拧着眉:“小雨和许博衍谈恋爱,那他们彼此知道对方的身份吗?小雨知道许博衍是席溪的儿子?”朝妈点头。朝爸身子一僵:“许博衍也知道小雨的身份?”朝妈又点头。朝爸嘴角干涩:“这两孩子是着魔了吗?这以后怎么办?”朝妈也有些担心,现在她首要任务是安抚自家老公。“小许会办好的。你女儿并不知道人家什么都知道了。”朝爸不止脚疼,头也疼了。“老婆啊,万一小许是回来报仇呢?”朝妈:“……”朝爸内心戏满满的,平时八点档狗血剧看多了。他越想越担忧,女儿傻,平日里精明的老婆也变傻了?这万一许博衍是回来报仇的呢?骗人骗心啊!朝妈一个巴掌直往他肩头拍去:“瞎想什么呢?”朝爸深陷其中,越想越多,表情凝重:“上回我们看的那部电视剧不就是这样的故事吗?”朝妈咬牙:“小许长相周正帅气,你是被狗咬了腿,不是脑袋。”朝爸:“看人不能光看外表,你怎么也变得这么肤浅了。”朝妈瞪了他一眼:“和你简直难以沟通。去洗澡,一身臭汗。”朝爸:“我一个人不方便,我受伤了。”朝妈恶狠狠道:“你手好好的,自己洗。我看看时间,这周末就让小许到家里。”朝爸:“……”这时候朝晖回来,在门外就听到声音了。“爸妈,你们吵什么呢?”“小晖,我和你说啊——”朝妈现在心情好,这个喜事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别人,脸上的笑意都藏不了,“你还记得许博衍吗?”朝晖笑了笑:“谁啊?”“就是小雨救命恩人的儿子,你有印象不?和你差不多大。”“怎么了?”“我今天见到他了。小伙子真不错……我也没想到,小雨和他竟然在谈恋爱。你说巧不巧?”朝晖莞尔一笑:“巧!真是巧!”“是啊!席溪在天之灵。”朝妈又双手合十,“明天我去烧香。”朝晖一脸惬意,看来他妈妈已经接受了。也是,家人对许博衍充满了亏欠,许博衍成了朝家女婿等于半子,他爸妈还不掏心掏肺。朝妈看着他的表情:“小晖,你这是已经知道了?”朝晖唔了一声:“比你们早几天知道而已。”朝爸立马出声,严肃地问道:“朝晖,你说许博衍是不是回来复仇的?”朝晖噗嗤一声笑:“爸,其实您还是挺有想象能力的,不去写小说可惜了。”朝妈也笑了。朝晖继续说道:“爸妈,我和许博衍见过面,我和他聊过。当初我也是有几分担忧,但是见过面之后,一点担心都没有了。他人很有责任感,应该就是我爸喜欢的那种类型。”“我喜欢什么类型的?”朝晖坐在沙发上,幽幽道:“他要在你班上,肯定是班长。”朝爸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有了底,嘴上还是说道:“先见见人吧。你们这说,许博衍美的和朵花似的。”“我忘了说了,这人啊是朝雨自己追的。市里举办防汛培训班,没她名额,她硬要的。过去了,宁则大雨,她半夜发烧,宁则水都淹到小腿肚了,许博衍给背到医院的。”朝爸长大了嘴巴,喉咙被卡住了。朝妈感叹:“小许这孩子和他妈妈一样。不说了,我明天去还愿。你们早点休息吧。朝晖,你扶着你爸去洗澡。”朝爸:“……你妈疯了。”他板起脸来,“你晚上去哪儿?”“出去吃个饭?”“和谁?”“一个朋友。爸,你要不要洗澡?”朝爸恼羞成怒:“我不洗了。”朝晖:“……随你高兴。”晚上,朝雨躺在床上,给许博衍发了信息:到家吗?许博衍没回她,因为此时他正在医院。肖韵感冒回家休息,给他发来信息,让他过来陪一晚。许博衍把手机放在沙发上,去洗苹果了。等他回头,许剑峰提醒他,手机有信息。他说:“削完水果再看。”他很有耐心,习惯性削苹果削成一长条。这是席溪教他的,没想到这么多年他都没有改。许剑峰也记得这个细节,只是他现在从不表露,接过削好的苹果,咬了一口,还真甜。许博衍擦干手才去看信息,就知道是坏东西发来的。他赶紧回复。那边很快回了,让他好好休息。他抿唇一笑。许剑峰望着他,多久没在儿子脸上看到笑容了。他微微怔神:“在和朝雨发信息?”许博衍放下手机,也敛起了神色。“是的。”许剑峰吃了半个苹果吃不下了,搁在一旁。“我之前还担心你,没想到我是多此一举。晓曦那孩子也不错,你母亲以前也喜欢的很,再加上,这么多年以来,她都很关心你。每回见到我,都要问一下你的情况。”“所以你就让她负责雨花河治理的报道。”他平静地复述道。许剑峰脸色一僵:“是我和老周提的。”许博衍眉色冷下来。“我也是不知道你和朝雨在一起了。原想着给你们多一点相处的机会。”“谢谢你的好意。”他挑挑眉,语气淡薄。“别这么和我说话,我是你老子。”许剑峰受不了他的嘲讽,情绪有些激动,“晓曦她没错。行了,这事我会和老周说的,让她别去了,免得受你的气。”“不必了。工作归工作,这项工作也不是我一个人负责,她可以采访的人多得是。我会和她说清楚。”“她是女孩子,你注意点措辞。”许博衍默了片刻:“我和您不一样。”房间里突然就陷入了静默中,气氛压的人喘不过气来。许剑峰握紧了拳头,额角青筋暴起,脸色是克制的怒意。“和我不一样?你是我生的!”许博衍喉结滚了滚:“不一样。我这辈子爱一个人就是那个人。爸,当初你追求我妈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想?”许剑峰脸色沉如铁。“是。”许博衍从来没有对他再婚发表过意见,可许剑峰知道,儿子心里不满。“阿衍,你恨我?”许博衍摇摇头:“我不恨您。我妈火葬,你没出现,我都没有恨过您。因为保家卫国是您的首要责任。可我想问您,既然您娶了她,那么你就该担当起做丈夫的责任。如果您不能做到,当初为什么要娶她。我妈也不用那么辛苦,忙着接送我……”最后出了意外。许剑峰喉咙干涩发哑,一字一顿问道:“阿衍——那么朝雨呢?为什么你选择朝雨?因为她是你妈妈救下的小女孩?”许博衍轻蔑了一笑:“您想多了。”许剑峰捂着胸口,艰难地说道:“好啊。我想多了就好。你还是像你妈妈多些,不像我也好。朝雨那孩子,也不错。和你外婆好好聊聊。”他知道自己没有反驳的立场,不管是朝雨,还是别的女孩子。许博衍没有再说什么,他拧了一下眉。时间在忙碌中悄然过去了。朝雨的脚踝好了之后,她便回报社上班了。此时,许博衍却变得异常忙碌起来。七月底,他去了一趟北京学习考察。回来之后,又是连着一周的加班。两人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朝雨准备带他回家的事也暂时挪后。朝妈急的不行,盼星星盼月亮盼着许博衍到家里来。也不好直接问朝雨,只能忍着。转眼到了八月中旬,高温酷热的天气终于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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