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几年落下的病,总是会在他情绪崩溃的时候打得他溃不成军。
心理医生曾跟他说,这种应激反应是种心理问题,他需要长时间与之对抗。
可是,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久到他以为自己已经痊愈了。
可如今看来,好像并没有。
是呀……哪有那么容易啊!
乔以安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他所有的防线都垮塌了。
胃里难受得很,沈思朗取下头盔扔在一旁,转身坐在了地面上。他抹了把脸上横七竖八的泪水,强忍着不适掏出手机给徐声声打了电话。
电话打通后很久也没人接,自动挂断后沈思朗又打了一个,却是占线中,没办法,他只能给对方发了条信息。
徐声声送完最后一个快递件才掏出私人电话看到沈思朗的未接和信息,只是他赶到了刚才沈思朗信息里说的位置时没有见到人。
他掏出手机拨通沈思朗的电话,却无人接听。他又打了站点的电话,仍然无人接听。他开车三轮车在同善桥街那一带转了几圈,依然没有看到沈思朗的影子。
他像是无头苍蝇一样找了很久,实在找不到之后,他只能狼狈地回了家。
他和沈思朗是高中同桌,也是沈思朗为数不多的朋友。
八年前沈思朗离开竹城后他们没有任何联系,但前不久沈思朗回到竹城后找的第一个人却是他。
当时徐声声在一家家装公司当了个小主管,不上不下的位置,每天受着夹板气,在沈思朗的一阵忽悠下,他们达成了合作,盘了几个快递站点,老老实实干起了快递行业。
这三个月来,他们的几个站点逐渐有了起色,业务慢慢步入了正轨,正想着要扩招人手,可是上个星期,沈思朗却受了伤。
他一个快三十岁的人,竟然会被一群少年给欺负了,手掌受了很严重的伤,差点变成一个残疾。
因为站点忙不过来,沈思朗就算受了伤也一直没有休息,徐声声拗不过他,只能由着他去。
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家后,徐声声坐在沙发上摇了摇头,兀自打开了一听啤酒,仰头猛灌了几口后仰在了靠背上。
他歪着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黑云密布,雨要下不下的。
他开始有些担心起来。
沈思朗回竹城后没有固定住所,一开始是住宾馆,后来盘了站点后,便睡在店里,他不知道沈思朗还有哪里可以去。
心里实在担心,他便又打了个电话,但仍旧无人接听。
“这家伙,难不成又玩失踪?”徐声声捏着手里的拉罐,有些郁闷起来。
天色实在太晚了,徐声声的确累得遭不住,简单收拾了一下,便钻进卧室倒头就睡。
他想着,可能沈思朗缓过劲儿后去了哪里,手机也许是没电了。明天早上,他应该会如常出现在站点,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冲着自己大吼一句:“徐声声!!!猪都比你起得早!你还能再来晚点儿吗?”
他希望,明天会是这样。
同善桥街同善苑小区的路灯还亮着,小区内住户的灯光却都已经灭掉了。
9栋顶层的窗户却隐隐透出橙黄色的灯光。
房间的灯刻意调暗了,橙黄色的光线下,乔以安蹲在床边,仔细脱掉了沈思朗的皮手套。被血浸染成一片的纱布触目惊心地映入了乔以安的瞳孔,他垂着眼眸,久久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
沈思朗躺在那里,额间的虚汗不断地渗出。他紧锁着眉头,看上去很难受,很不安。
乔以安扶了扶眼镜,轻柔地,仔细地除掉了那些被血侵染的纱布。
手掌心的伤口已经翻开,被捂得有些发白。
乔以安打开了医药箱,从里面拿出消毒药水为沈思朗清理着伤口,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他。虽然他知道,沈思朗从来不是一个怕痛的人,但他还是每个动作都极尽温柔。
沈思朗昏昏沉沉地睡着,嘴里不停发出一些乱七八糟的呓语。
消毒药水的刺激让他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他下意识地缩了缩手,却被乔以安用力牵制住了:“沈思朗你能不能老实点儿!”
这话,好像有用。沈思朗果然停止了乱动。
乔以安觉得有些好笑,因为现在的沈思朗,好像一个不听话被训斥的小孩子。他忽然想起以前,自己好像也是这样经常呵斥着沈思朗。
八年了,他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但面对沈思朗时,他那些被刻进骨血,却被自己刻意藏起来的习惯,瞬间被激活了。只有在沈思朗面前,他才是真正的自己,不用伪装,不用虚情假意,不用曲意逢迎……不用给自己戴上世俗的假面,硬生生把自己融入本就不适合他的圈子里。
这些年,他真的装得很累。
可这个社会,太自我就会失去很多东西。他要想在社会上立足,他就必须抛弃自我,去迎合、去随波逐流,努力把自己变成和大多数人一样八面玲珑和处事圆滑。
可八面玲珑不是乔以安,表里不一才是。
他远没有别人以为的那样好。
但这些,不重要了。
此刻重要的是,他眼里的那个人。
可这个人,为什么八年了才出现啊……乔以安都快以为,他死在外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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