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兵库正穿过桥廊,来到宗矩的房间。
这栋房舍豪华壮丽。不是京都的建筑师父,而是请了很多乡下的师父模仿千仓建筑而盖的。宗矩住在麻布山丘低矮的建筑中,至少可以慰藉他思念故乡柳生府之情。
&ot;叔父。&ot;
兵库看一看房内,在门口坐下。
宗矩已知兵库归来。
&ot;是兵库吗?&ot;
宗矩视线并未离开千庭的花园。
&ot;可以进去吗?&ot;
&ot;有事吗?&ot;
&ot;没什么要事,只是想问您一件事。&ot;
&ot;进来吧!&ot;
兵库这才推门进去。
柳生家家风严谨,十分注重礼仪。兵库虽受祖父石舟斋宠爱,平日与叔父不亲近,每次见面总是正襟危坐。
宗矩木讷寡言。他一看到兵库突然想起某事。
&ot;阿通呢?&ot;
宗矩问道。
&ot;回来了。&ot;
兵库接着解释。
&ot;阿通说她到冰川神社参拜,回途时顺便四周闲逛,才会这么晚回来。&ot;
&ot;是你去接她的吗?&ot;
&ot;是的。&ot;
&ot;……&ot;
宗矩望着蜡烛良久不语,最后终于说:
&ot;我们无法将一名年轻女子久留在家里。我曾向助九郎提过此事,希望他找机会另外安置阿通。&ot;
&ot;话虽如此……&ot;
兵库不太同意宗矩。
&ot;阿通无依无靠,身世可怜,离开这里又能上哪儿去呢?&ot;
&ot;如果老是为她设想,就永远无法解决了。&ot;
&ot;祖父也曾说过她是个心地善良的人。&ot;
&ot;我并非说她不好,可是这宅邸里清一色是年轻男子,一位美女住在这儿,会招惹许多闲话,而且也会影响武士的士气。&ot;
&ot;……&ot;
兵库并不认为宗矩是在暗示自己。因为自己尚未成婚,而且对阿通并无非分之念。
兵库认为叔父刚才那番话是在对叔父自己说的。宗矩奉父母之命,娶了门当户对的妻室。但是这个妻子一直深居简出,几乎不露面。不知和叔父是否感情和睦?她还年轻,又是个大家闺秀,对于丈夫身边有一名像阿通这么年轻貌美的女性,一定不好受。
今夜宗矩的脸色不太好看。
有时兵库看到宗矩心情不好,独自一人在房间默默沉思,便会猜想:
他是不是跟妻子不愉快了?
兵库以一个单身汉的心情揣测宗矩的感受。宗矩正直木讷,即使妻子有所抱怨,也不可能大声斥喝:
&ot;你给我闭嘴!&ot;
对外,他必须担任将军家武术指导之重任。对内,又必须应付妻室的要求。宗矩不易将心事形于色,总是独自一人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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