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介毫不在意。
&ot;您住贩马街的客栈不如住在我这里,我二楼有一间空房,您就搬来住吧!&ot;
武藏求之不得。
武藏告诉耕介,明天便搬来此住,并雕刻观音像。
耕介非常高兴。
&ot;那么您先来看看那个房间吧!&ot;
耕介带武藏入内。
&ot;好的。&ot;
武藏尾随其后,这房子并不怎么宽敞。茶室外的走廊尽头架着一个梯子,爬五六阶便可看到上方有一间约八张榻榻米大的房间,窗前可见杏树树梢,嫩叶上布满夜露。
&ot;那是我的磨刀房。&ot;
老板所指的小屋,屋顶是用牡蛎贝壳铺盖成的。
耕介不知何时已经吩咐妻子准备饭菜。
&ot;来喝一杯吧!&ot;
这对夫妻向武藏敬酒。
几杯下肚之后,主客已经不拘小节,敞开胸怀高谈阔论,谈的话题全与刀剑有关。
一谈起刀剑,耕介几近忘我。原先苍白的脸颊变得像少年般红润,口沫横飞,口水喷到对方脸上也不在意。
&ot;大家只是口头上说着,刀剑是我国的神器,是武士的灵魂。然而,无论是武士、商人或神官,大家都不爱惜刀剑。我曾经怀抱志愿,花了数年走遍各地神社和大宅第,去寻找古刀中之精品。但是我发现,很少人能因为拥有自古以来著名的刀剑而心满意足,甚至没有几人能好好收藏。这使我感到非常悲哀。譬如说信州的诹访神社拥有三百多把历史悠久的俸纳刀,其中只剩五把没有生锈。另外伊予国的大三岛神社的藏刀是出了名的。我花了一个多月调查的结果,发现虽然几百年来所藏的三千把以上的刀剑,也只剩十把还闪闪发光,实在令人遗憾。&ot;
接着他又说:
&ot;大家对古时候传下来的刀剑和密藏的名剑,只认为它很珍贵,却不知如何爱惜它。就像盲目溺爱小孩,却不知如何教养的双亲一般。不,人类的小孩将来可能再生出优良的孩子,在多数当中,一些愚笨的小孩尚不碍事,可是刀剑就不一样。&ot;
说到此处,耕介吞了一口口水,眼里重新燃起光芒,削瘦的肩膀耸得更高。
&ot;除了刀剑本身之外,好像任何事都随着时代每况愈下。从室町到战国时代,冶刀的技术日趋退步,将来可能会越来越差。我认为我们必须保护古刀,因为这些是日本祖传的名刀,即使现代技术再好,也仿造不出第二把刀了。这实在是一件既可惜又令人遗憾的事。&ot;
说完,他好像想起什么事,突然站起。
&ot;您看这把也是别人托我磨的刀,很可惜全都锈了。&ot;
他拿出一把很长的武士刀,放在武藏面前,证实他刚才所说的话并不假。
武藏原本轻松地流览那把长刀,蓦地,他大吃一惊,这不是佐佐木小次郎的&ot;晒衣竿&ot;吗?
其实一点也不奇怪,这里是磨刀店,当然会有人寄刀剑于此。
但是,武藏万万没有料到会在此看到佐佐木小次郎的刀,不禁令他想起往事。
&ot;哦!这把刀好长啊!带这把刀的人一定是个不寻常的武士。&ot;
武藏说着。
&ot;没错。&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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