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地知道:
这纯粹是心理作用。
他也知道:
她不会惊慌失措地从后面追上来。她太了解我了。
但是,阿通的叫声一直从身后传来,不断地盘旋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一路上他频频回首,刚才停脚的当儿,下意识地想到:
是不是她……?
他侧耳倾听。
迟到不但是违约,也会造成比武上的损失。单枪匹马杀入重围,最好在月亮刚下山的破晓之际,对他才是最有利的。当然,武藏也是考虑到这点,才会加速赶来这里。另外一个原因,是想把阿通的呼叫声和身影完全抛开。因此这一路上几乎是专心致志地赶路。
外敌容易击倒,心敌却不容易打败‐‐‐武藏脑中想到这句话。
&ldo;我怎么会受这牵绊?&rdo;
他鞭策自己。
&ldo;简直像个女人!&rdo;
他试图忘记阿通。
刚才跟阿通分手时不是才这么说过的吗?怎么现在就做不到了呢!他感到羞耻。
&ldo;当一个男人为了男人的使命挺身而出时,脑中绝不能有恋情。&rdo;
话虽然这么说,现在自己的脑中能割舍阿通吗?
&ldo;我竟然还依依不舍!&rdo;
为了剔除心中阿通的幻影,他勇往直前地朝目的地飞奔而去。
眼前的竹林一直延伸到山腰处。有一条道路穿过这片树林、田园以及草地。
快到了!快到一乘寺下松的路口了。放眼望去,大约在两百米的前方,这条道路和另外两条路交会。白色的雾气静静地在苍穹飘移。而呈伞状的目标松树已出现在武藏眼里。
他突然跪倒在地。身前以及身后的树木似乎都成了他的敌人,令他全身斗志高昂。
武藏像蜥蜴般快速地爬过岩石背后和树阴底下,最后来到下松正上方的高地。
&ldo;嗯!有人在那里!&rdo;
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聚集在路口的人影。松树的四周,大约有十人聚集一处,持着枪直挺挺地站在雾中。
破晓的山风从山顶吹下来,如雨滴般落在武藏身上,并掠过松树和广大的竹林,像一股潮水般飘向山腰。
雾中的下松,伞状的树枝摆动着,像是预感将会发生事情而向天地禀报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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