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有清莺鸣
满山的树林,笼罩在黄莺甜美的歌声中。武藏凝视着诗句,陷入了沉思。
挂在门上的对联诗句,描写的当然是山庄主人的心境。
&ldo;休怪吏事君,好闭山城门;此山无长物,惟有清莺鸣……&rdo;
武藏默念了好几回诗句。
今早外表净肃有礼,内心澄明安宁的武藏,对此诗句竟然一下子就融会贯通。
同时,他的内心也映照出石舟斋的心境、人品及生活方式。
&ldo;我太轻浮了!&rdo;
武藏不由得低下头。
石舟斋闭门隐居,拒绝接触的绝对不只是修行武者。一切功名利禄,一切私欲,都被他摒弃于门外。
他还体谅那些下层官吏,要世人休怪他们。石舟斋这种避世的姿态,令他联想到树梢上皎洁的明月。
&ldo;差远了!他是我远远不及的人啊!&rdo;
他再也提不起勇气敲门了。而昨天他本想要踢门而入的,现在光是想起来都觉得很可怕。
不,应该说自己很可耻。
能进入这扇门的,惟有花鸟风月。现在的石舟斋,不是傲视天下的剑法名人,也不是一国的藩主。只不过是回归大愚,悠游于大自然之间的一名隐士罢了。
骚扰这样的幽静住所,实在太愚蠢了。战胜不问名利的人,又可以得到什么名利呢?
&ldo;啊!要是没有这副门联,我早就会被石舟斋嘲笑了。&rdo;
艳阳高升,黄莺已不像早晨时刻那么嘹亮。
此刻,从柴门内远方的坡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鸟被惊吓得四处飞散。
&ldo;啊?&rdo;
武藏从围墙隙缝看到那人时,脸色大变。从坡道跑下来的是位年轻女子。
&ldo;是阿通!&rdo;
武藏想起昨夜的笛声,心乱如麻。
见她?还是不见?
他不知所措。
他想见她!
又想,现在还不能见她!
武藏内心一阵悸动,波涛汹涌。他也不过是个清纯的青春男子,还不善于应付女人的问题。
&ldo;怎、怎么办?&rdo;
还是拿不定主意。就在他犹豫不决时,从山庄跑下坡道的阿通,马上就要到了。
&ldo;奇怪?&rdo;
她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张望着。
今早的阿通,眼眸中闪耀着喜悦之色,不停左顾右盼。
&ldo;我以为他跟着来了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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