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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2页）

他在昏暗的房间里，再次跌坐下来。

&ldo;这是什么丑态？真没面子！看我这副哭丧的脸，真丢人！&rdo;

讲这些都是在骂他自己‐‐‐没脑子！气死我了！太肤浅了‐‐‐他对自己忿恨不满，不断责备自己。

&ldo;那娘儿们叫我滚出去，我就堂堂正正地离开。我有什么理由留恋这个家，紧咬着不放呢？我才二十二呢！正年轻有为。&rdo;

一个人守在寂静的屋里，又八又自言自语：

&ldo;我要离开这里。&rdo;

嘴里这么说，身体却没有站起来的意思。为什么？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只觉得浑浑沌沌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这一两年来一直过着这种生活，又八也感觉到自己脑子变钝了。他无法忍受自己的女人用当年迷惑自己的媚态，又去向别的男人献媚。夜晚他无法成眠；白天也忐忑不安，不敢外出。只有在阴湿的房间里，闷闷不乐，借酒消愁。

这个老女人！

他尝到愤怒的滋味。他要踢开眼前丑陋的一切，向天空伸展他青年的大志。即使有点迟，但至少能够浪子回头。

可是……话虽如此……

一到夜晚，不可思议的魅惑阻挡了这些决心。她为何这么有魅力？那女人是个魔鬼吗？尽管她叫他滚出去，说他是个讨厌鬼、神经病，所有骂他的话，一到深夜就都变成玩笑‐‐‐那女人会变成快乐的蜜糖。她虽然已年近四十，却有着嫣红湿润的双唇，一点也不输给朱实。

还有另一个原因让又八无法离开。

要是真的有一天离开这里，在阿甲和朱实看得到的地方搬石头，又八没这种勇气。这种生活他已经过了五年，偷懒的习性早已渗透到骨子里了。现在他身着丝绸，能辨别酒的好坏，宫本村的又八，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朴实刚毅，充满泥土味的青年了。尤其是不到二十岁就和年长的女人有染，过着不正常的生活。他的青春，不知何时已失去活力，变得卑躬屈膝、委靡不振，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是……但是今天可不一样了。

&ldo;畜牲！等一下可别太急躁！&rdo;

他愤然地鼓舞自己，站了起来。

&ldo;我要离开这里！&rdo;

又八大声说着，家里没人，没人阻止他。

只有一把不离手的大刀，又八把它插在腰上，然后咬住嘴唇下定决心。

&ldo;我好歹也是个男子汉。&rdo;

他平常就已养成不从挂着门帘的大门大大方方走出去的习惯，此时套上肮脏的草鞋，也是从厨房门口飞快地走了出去。

&ldo;这下子……&rdo;

又八的脚好像被钉住了一般，在早春凛冽的东风中，又八眨了眨眼。

‐‐‐要去哪里呢？

世间对他而言，就像深不可测的海水一般。他熟悉的地方，只有故乡宫本村，以及关原之战发生的范围而已。

&ldo;对了！&rdo;

又八又像狗一样，潜入厨房门口，回到家里。

&ldo;我得带点钱走。&rdo;

他想到这点。

进了阿甲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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