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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ldo;我这老太婆有一个妙计，您耳朵靠过来……&rdo;

阿杉到底跟他出了什么主意呢？

&ldo;嗯！原来如此！&rdo;

这个从姬路城来到边境的武士，非常赞成她的妙计。

&ldo;您可要好好干！&rdo;

阿杉婆还煽风点火，加了一句才走。

没多久，那个武士在新免家后面聚集了十四五名人手。暗中交代他们一些事情之后，这批人就爬过围墙，潜入屋里。

屋里两个年轻女子‐‐‐阿通和阿吟‐‐‐正互相倾吐自己的薄命，在昏暗的烛光中，互相帮对方拭干眼泪。这些人光着脚，忽然从两边的拉开门冲进来，房里一下子站满了人。

&ldo;……啊？&rdo;

阿通吓得脸色发白，不停地颤抖。而阿吟不愧是无二斋的女儿，反而用犀利的眼光，直瞪着这些人。

&ldo;哪一个是武藏的姐姐？&rdo;

有一人问道。

&ldo;我就是。&rdo;

阿吟接着说：

&ldo;你们随便闯进我家，有何贵干？别以为女人好欺侮，要是有人敢乱来，我不会饶他的！&rdo;

刚骂完，先前跟阿杉谈过话的武士队长，便指着她：&ldo;这个是阿吟！&rdo;

紧接着房里一阵骚动，烛火也随之熄灭。阿通尖叫一声跌到院子里。事出突然，这群人又蛮不讲理，只见十几个大男人拿着绳子，向阿吟逼近，要把她绑住。阿吟强烈反抗，不让须眉。然而，不到一瞬间，她已被反扭在地，好像还饱受了一顿拳脚。

糟了！

阿通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顺着夜路，拼命往七宝寺的方向跑。她光着脚，脑子也空荡荡的。这个世界的动乱，正冲击着这个过惯平静生活的少女。

她来到七宝寺的山下。

&ldo;嘿！这不是阿通吗？&rdo;

树下有个人坐在石头上，那人看到阿通，立刻站了起来。原来是宗彭泽庵。

&ldo;你从未这么晚归，我很担心，正在找你呢！咦？你光着脚丫……&rdo;

他看着她白晰的双脚，而阿通则哭着扑向他的怀里。

&ldo;泽庵师父，糟了啊！怎么办？&rdo;

泽庵仍不改作风。

&ldo;糟了？……世上有什么事会糟了？来，你先冷静下来，告诉我出了什么事。&rdo;

&ldo;新免家的阿吟姐被人抓走了……又八还没回来，那么亲切的阿吟姐又被抓走……我、我以后要怎么办才好呢？&rdo;

她哭个不停，一直靠在泽庵的胸膛，不停地颤抖。

6

大地像个少女，泥土和青草都吐着炙热的气息。闷热的天气让脸上的汗都蒸发成了雾气，春天的午时寂静无声。

武藏一个人走着。他在没有任何猎物的山里焦躁地环视着，拿黑木剑当拐杖，看来非常疲倦。如果有飞禽飞过，他锐利的眼睛必定跟着移动。他滚满泥土和露水的身体，充满动物的感官本能和野性。

&ldo;畜生！&rdo;

他不是在骂谁，然而这一骂，引发了一股无法发泄的愤怒，使他用力挥着木剑。

&ldo;喝！&rdo;

&ldo;啪&rdo;‐‐‐的一声，把一棵粗树干砍成了两半。

宫本武藏地之卷（16）

&ldo;为什么村里的人都把我当仇人呢？他们一看到我，就马上去报案；有的才看到我的影子，就像看到大野狼一样，逃之夭夭……&rdo;

他在这赞甘山，已经躲了四天了！

白天透过薄雾，可以望见祖先留下来的‐‐‐还住着孤伶伶的姐姐的老房子，也可望见七宝寺的屋顶，静静地坐落在山脚的树丛中。

然而这两个地方他都无法靠近。浴佛会那天，他夹在人群中去看阿通，没想到阿通在大家面前大声地叫他的名字。他想，要是被人发现，不但她会被牵连进去，自己也会被抓住，所以急忙逃跑了！

当天晚上，他也偷偷地回家看姐姐，很不巧又八的母亲刚好来。要是她问起又八的事，该如何回答？自己一个人回来，要怎么向这老母亲道歉？他犹豫不决，只好从门缝偷窥姐姐。没想到被姬路城的武士发现，连句话也来不及说，就被迫逃离姐姐家了。

从那时开始，他就在赞甘山观察，发现姬路的武士对他可能出没的道路，正在作地毯式的搜索；村里的人也联合起来，每天这座山那座山的，打算合力逮捕自己。

&ldo;……阿通姑娘不知对我作何感想？&rdo;

武藏甚至对她也开始疑神疑鬼了！故乡的每一个人都变成了他的敌人，他怀疑他们要堵住他所有的生路。

&ldo;实在很难对阿通姑娘说明，又八是因为这种理由才不能回来……好吧！还是告诉又八的母亲吧！如果这样还行不通，这村子就真的不能待了！&rdo;

武藏下了决心，正要下山，但想到天黑之前，不能出现在村子里，所以就拿了颗小石子，打下一只小鸟，拔毛剥皮，边走边吞着这些生温的血肉。

&ldo;啊！？……&rdo;

迎面走来一个人，也不知是谁，一看到他，就马上逃到树林里了。对这个人无缘无故竟然讨厌自己，武藏感到非常愤怒。

&ldo;等一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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