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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1页）

季白思忖道：&ldo;你我都是知道十二的，想当初在阁中训练时，咱们没少吃他的亏，论武功论心计他都不可能死得这么无声无息。凌四和阿九让我帮忙调查十二的死因。他们从长州那里得知吴鸾曾被劫持，后又被放了回来。他身边的小舅子柳亦儒和一个不知名的男宠都莫名其妙地受了重伤。好在凌四和阿九还不知道那个男宠是你，只知道有柳亦儒这么个人。&rdo;

他将目光调向云绝，&ldo;你跟我说老实话，这事跟你有没有关系？&rdo;

云绝也不隐瞒，沉声道：&ldo;没错，是我杀了十二。&rdo;

季白差点儿从椅子上跌下来，失声道：&ldo;你疯了！你知道屠戮同门会受到什么刑罚吗？&rdo;

&ldo;吴鸾于我有恩，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rdo;

&ldo;有恩？&rdo;季白不禁冷笑，&ldo;你忘了咱们是做什么的了吗？取人性命的杀手还说什么报恩，你可有这个资格？&rdo;

再生气，季白也不能撒手不管，&ldo;你从头说，一点儿别漏，咱们看看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rdo;

于是云绝便从行刺平西王蒋勋，吴鸾替他赎身开始，一直到在长州城外的破庙中和柳亦儒联手杀死了十二，原原本本的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季白，只隐去了自己和吴鸾的情分，单只说是利用吴鸾完成行刺平西王蒋勋和乡绅董兴的任务。

季白越听越心惊，到最后已经是脸色刷白，手以撑额道：&ldo;藏不住的，凌四和阿九已经知道在长州城时吴鸾身边有一个男宠，只是还不知道是你。但这个不难打听，他们只需在京城随便问问，便能找到你身上。&rdo;

云绝也明白，坦然道：&ldo;既然十二的尸首被找到了，他们找上我也是早晚的事儿。&rdo;

季白放下手，&ldo;我会替你拖着他们，打打马虎眼，能瞒几日是几日。但咱们还是有机可乘的。&rdo;

&ldo;什么机会？&rdo;云绝皱眉问。

&ldo;尽快杀了柳亦儒。&rdo;季白探身向前，&ldo;你不是说在破庙中杀死十二的时候只有你和柳亦儒在场吗？他既是昆仑派的弟子，功夫自然不弱，我们可以将十二的死完全推到他身上，也是说得过去的。到时候你咬死是他为了保住他姐夫吴鸾，出其不意地杀了十二又重伤了你。反正死无对证，凌四和阿九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能捉你问罪。&rdo;

云绝眉头紧锁，本能地抗拒这种做法，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如此推卸责任，杀人灭口实在是下作至极，云绝虽是杀手也不齿这种行径。

他刚要开口就被季白制止住了，&ldo;我明白。但这不是做好人，逞英雄的时候。咱们不杀柳亦儒，凌四和阿九也会杀了他，若是他们先一步找到柳亦儒，问出事情真相来，你就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即便你不畏死，但你想过嫤如吗？杀戮同门是大罪，要被押回阁中受重刑，还要让阁中人观刑。你能让嫤如眼睁睁看着你在痛苦哀嚎中惨死吗？&rdo;

云绝说不出话来，须臾沉重地点点头。

云裳到金鱼胡同接上柳夫人和柳亦寒，将她们送到了琉璃胡同，又买了米面和一些蔬菜肉类。柳亦儒身体依然虚弱，昏迷不醒，一家人需要在这里躲避一段时间。

云裳回到栖霞绣庄时，屋里云绝已经在等她了，旁边还有一个一身青布长袍，眉眼细长的书生。

云裳睁大了眼睛，随即笑着惊呼出来，&ldo;季白哥哥！&rdo;

季白眉开眼笑，&ldo;嫤如，多年不见，你都长成大姑娘了。这要是在大街上迎面走过来，我是不敢上前相认的。&rdo;

云裳待季白跟自己的哥哥一样亲密，笑语道：&ldo;季白哥哥倒还是老样子，还是这般清瘦，不知道的人谁会想到你是细雨阁最厉害的杀手。&rdo;

季白伸手刮刮云裳的鼻子，&ldo;就你嘴甜，还最厉害的杀手呢，当着你哥哥的面，我可不敢这么说。&rdo;

云裳仰着脸，笑靥如花，&ldo;你和哥哥一样的厉害。&rdo;

一旁的云绝神色不愈，上下打量云裳，&ldo;昨晚你去哪儿了？听绣庄里的人说你彻夜未归。&rdo;

云裳偷偷冲季白吐了吐舌头，目光中带着求助的信息。

季白笑着低头喝茶，&ldo;你哥哥要教训你，我可拦不住。&rdo;

云裳本想跟哥哥和季白说见到了凌四和阿九两个护法的事儿，见云绝神色严厉，吓得又把话吞了回去，&ldo;我，我在京城里转了转，熟悉一下每条街道，以后执行任务时也好不至于迷了路。我怕绣庄的人起疑，便说是看望姑母去了。其实我转到三更天就没再转，去你在琉璃胡同的宅子歇了一晚。&rdo;

云绝依旧不悦，&ldo;女孩子家的大晚上的在外面晃，遇到歹人怎么办？&rdo;

云裳挑了挑眉毛，心道：咱们不就是歹人么！

当然，这话只敢腹诽，没敢在云绝面前说出来。虽然云裳自认已经是一名合格的杀手，只有她招惹别人，别人是很难欺负了她去。但在云绝眼里，云裳依旧是那个只会哭鼻子，需要保护的小妹妹。

云裳乖巧地点头，&ldo;哦，如儿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rdo;

眼见妹妹认错，云绝也缓和了神色，&ldo;哥哥一早跟你说过了的，行刺的事儿不用你管，你也没必要去认路。安心在栖霞绣庄做你的绣娘，有哥哥和季白护着你，总能让你过得安稳。&rdo;

云裳想说自己不用护，张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见哥哥生气她出门，越发不敢告诉他自己昨晚遇到了危险，还撒了一把绣花针杀死了护法阿九的毒虫。

&ldo;伸手我看看。&rdo;云绝向云裳道。

云裳撸起袖子，将白皙光洁的皓腕伸到哥哥眼前，&ldo;哥哥你瞧，我的红线消失不见了。&rdo;

云绝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脸上这才有了笑意。

云裳翻看着云绝的手腕，&ldo;呀，果真转到你身上去了。&rdo;

季白皱眉道：&ldo;我听阁里的人说过，以前也有杀手将别人的任务转给自己，但那样很痛苦，跟蛊毒发作的早期症状一样，后来就没人再这么做了。那日你身上的蛊毒发作了吗？&rdo;

云裳一脸紧张地看着云绝，&ldo;哥哥，你身上疼吗？&rdo;

云绝笑着摇摇头，&ldo;还好吧，忽冷忽热了一阵儿，一个晚上就过去了。&rdo;

云裳见云绝说得轻巧，这才松了一口气，&ldo;那就好！吓死我了！&rdo;

云绝嘱咐妹妹，&ldo;我跟季白说了，尽量少给你安排行刺任务，当然也不能完全没有，那样季白不好跟阁里交代。所以他会把你的目标画像直接交给我。你即便看到腕上再有红线也不要害怕，哥哥自然会替你杀了目标，你的红线也就消失了。&rdo;

云裳噘嘴，&ldo;那哥哥总不能替我杀一辈子吧。&rdo;

云绝心中一凛，是啊，自己还不定能活多久。他勉强笑笑，拍拍旁边的季白，&ldo;还有你季白哥哥呢。即便哥哥不在，有他护着你，我也能安心了。&rdo;

云裳着急地攀住云绝的袖子，&ldo;哥哥要去哪儿？咱们兄妹好不容易又在一起了，你不能再丢下如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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