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在下所知,当年的逍自安确有一子不知所踪。”师尊,会会,参参天魔当真生来为恶吗?风一阵一阵的从半敞着的窗吹进来,将那盏在案上搁置了许久,凉透了的茶汤拂起涟漪。临秋的天空要比往日里清澈了许多,风也微凉。漂浮在天边的团团云群被吹聚又吹散,千丝万缕地乱做一团,再辨不出原本的模样。听了余冰的话,阮青逍有些头疼。他想不明白,好端端的剧情怎么又如脱缰的野马,蹦跶着撒欢,一去不回头了。九九九那边是没什么指望了,他方才得空潜入意识中,发现那坑货仍旧没有什么动静。若不是页面版上一切正常,他差些就以为那坑货给他玩了一招金蝉脱壳,彻底撂挑子不干了。“师尊,”逍楚河的声音从旁传来,“你在想什么?”他注视着有些心不在蔫的仙人,抬手轻轻拢握住被风吹送来眼前的碧青纱带,又任由那带子悄无声息地从他掌心间滑落,留下一丝令人心头悸动的微痒。天魔垂下眼,无声无息地捻了捻指尖,又蜷起指骨在虚空中紧紧握住,像是握住了什么遥不可及之物。阮青逍被这声音打断了思绪,他下意识转脸望过去。几缕温柔缱绻于肩头蜿蜒的墨发,如丝织绸缎般滑落下去,披散在瘦削的背脊上,显露出一道柔和的弧度,从雪白脖颈处一直延伸进领口看不见的地方。注视着眉眼锋锐的青年,阮青逍忽然意识到,这件事或许可以听一听逍楚河的想法,也顺道摸一摸这个小崽子的底。“楚河,”他的神情专注又认真,声音一如往日般清泠微寒,但平和缓慢的语调又显得格外温柔,像是冬末的融雪流入春溪。“你是如何看待天魔之子一事的?”色泽偏淡的唇一开一合,吸引了逍楚河全部目光。披着人皮伪装的天魔详装思索,恭顺垂头,宛若在长辈面前一向懂事知礼的小辈。“师尊可是担心,一旦天魔寻到这位‘天魔之子’,世间就会迎来一场天大的浩劫吗?”这个问题,说实在,阮青逍倒不是很担心。这一世的逍楚河被他养得根正苗红,就算被那群天魔找回去,一时半会的,他也不怕这乖宝宝打什么毁天灭地的主意。他主要想知道,逍楚河对这位‘天魔之子’的身份,是如何看待的。阮青逍正要回答,青年却看着他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他声音低沉,带着些许砂砾摩挲的喑哑。“弟子斗胆,想问师尊,可否觉得天魔生来为恶?”逍楚河黝黑的眼底明明灭灭沉浮不散。前世里,阮青逍问过他差不多的问题。彼时的他天魔身份尚未暴露,是师尊膝下尊师重道,行事稳妥有度的乖徒弟,任谁见了也要夸一句英雄出少年。逍楚河舔了舔牙尖,他还记得,那是一个很平常的傍晚,星月垂暮,已经燃了灯火,阮青逍解下束发的银冠,神情温柔,眸底流淌着他无比向往的灯色暖意。他望过来的那一眼,逍楚河就觉得是永远了。那个问题他是怎么回答的……他说除魔卫道是修仙者的使命,天魔侵害世间,同各界水火不容,争斗了数年,有无数前辈丧生于天魔之手,只要天魔一日不除,世间便永无安宁一日。听听,这话说得多好听,多信誓旦旦,将天魔说得卑劣无比,以自己是高高在上,除魔卫道的正义修士。他以为这番话会换来阮青逍的赞赏,但师尊望着他的目光里却堆满了他不懂的复杂,像尘沙堆积荒漠,水滴跌聚成湖。那时的逍楚河不明白这股目光的含义,他以为自己哪里说得不对,惹师尊生气了。直到后来他天魔身份暴露,一朝从云端跌入地狱,从高高在上的修道者变成了人追人打的天魔。他才明白那目光的含义,原来师尊,早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那些平日里对他以礼相待的同门露出厌憎,拔剑针锋,恶语相向。一刀一剑砍在他身上,疼得彻骨,可是没关系,逍楚河想,他还有师尊,师尊将他捡回来,养大他,教他善恶,一定会相信他的。遍体鳞伤的青年拖着残破身躯,闯进那间无比熟悉的庭院,院中空无一人。暴雨从空落下,如冰雹般劈头盖脸地砸下来,他仿徨、无措、胆怯,他想说自己从未害过人,也从未行过恶,他想问问师尊他究竟何错之有,是不是天魔生来便是不容于世的罪恶?豆大的雨水落在身上很痛,他跪在雨地里卑微地求阮青逍来见一见自己,鲜血淋漓的伤口被水泡得发白,血水在院中蜿蜒流淌,又被暴雨冲刷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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