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想回去把廖坤乾赶出来,换自己留下,毕竟那是可是他假,可转了个身,刚迈出一步,又给转了回来。
他现在回去,岂不是很没面子?不!他不回去!
陈昭气哼哼的抬头,村口之前给廖坤乾指路的大爷拎着鱼篓子回来,看起来收获颇丰,一脸菊花褶子。
&ldo;小老弟,干啥呢?这大夏天的,站马路中间也不嫌晒啊?&rdo;
陈昭掀了掀眼皮,才发现自己一头汗,真热!
老大爷看出陈昭心情不太好,就说:&ldo;你看这眼看着差不过也该吃晚饭了,我刚捞了好几条大鲫鱼,刚好,你去我家吃点鱼,咋爷俩一起喝一杯,怎么样?&rdo;
陈昭想着,反正他也不想回去,就点点头答应了,跟着老大爷身后一起去了他家。
俩人边走,老大爷便跟他说自己抓鱼的经历,说的吐沫星子横飞,陈昭没听进去多少,他有心事,老大爷看出来了,也没多问,就依然自顾自的说着。
等到了他家门口,还没进门呢,就一声吆喝:&ldo;老婆子,快出来瞧瞧,我今天可是大丰收啊!&rdo;
老大爷嗓门大,屋里的老太太听见声,从屋里走了出来,老太太有点驼背,瘦瘦巴巴的,不过看着听精神。
&ldo;行了行了,别吹了,回回都说自己大丰收,不就几条破鱼吗?&rdo;
老太太嘴里叨叨着,却还是伸手接过了老大爷的鱼篓子掂了掂重量,今天重量确实很满意,老太太脸上带着笑,看向陈昭道:&ldo;小杨也来啦?刚好,晚上留下一起吃饭。&rdo;
老大爷道:&ldo;当然得留下吃饭了,你留着陪小杨聊聊,我去把鱼宰了,晚上我跟小杨一起喝两杯。&rdo;
老太太拦下他:&ldo;还是我去吧,你陪小杨聊聊。&rdo;
老大爷一错手,躲开了没让,瞪着老太太道:&ldo;你不是最受不了这鱼腥味吗?还是我来吧,你留下。&rdo;
&ldo;没事,还是我来吧,你都累了一天了。&rdo;
&ldo;我累啥啊,抓几条鱼而已,轻松得很,行了,你留下吧,我去,小杨啊,麻烦你稍微等我会儿啊。&rdo;
陈昭忙道:&ldo;大爷您去吧,我坐这儿等着尝尝您手艺。&rdo;
老大爷一听,没看眼笑道:&ldo;好来,你等着吧,保准你回味无穷。&rdo;
老大爷转身去厨房的时候,给老太太递了个只有她明白的眼神,其实他是想让老太太陪陈昭聊聊,这小子看起来心情可不大好。
老太太回了他一个&ldo;放心&rdo;的眼神。
等老大爷进了厨房,老太太转头对陈昭笑了笑道:&ldo;不好意思啊,小杨,让你陪我这老婆子聊,肯定很无聊吧?&rdo;
陈昭摆摆手道:&ldo;没有的事,能留下吃饭,是我走运了,大娘,大爷他,对您可真好。&rdo;老太太笑了笑道:&ldo;好什么呀,他也就能做个鱼,别的根本不行。&rdo;
陈昭想起俩人刚刚的互动,忽然觉得有点难受,忍不住心酸的来了一句:&ldo;就这样就挺好的了,真的,俩个人就这样平平淡淡过一辈子,到老了,还能拌拌嘴,吵吵架,多好啊。&rdo;村里人都知道,杨胜天没有媳妇,他也从来不提这事,之前大伙儿都以为陈昭的老婆已经不在人世了,怎么现在听他话里的意思,还有什么隐情?
老太太想起老伴儿跟他说,有人来找杨胜天的事,难道真的是家里人?不会是那女方家里来求和的吧?想了想,老太太道:&ldo;嗨,哪有什么好不好的,反正人这辈子,就这么回事了,不过要是真遇到了对自己好的人,一定不能放手就是了。&rdo;
陈昭失落道:&ldo;可有时候,明知道对方对你好,也未必就能在一起,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事,所有的人,都能顺心如意的。&rdo;
老太太一听,难道还真是求和来了?
老太太一把年纪了,虽然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但也算是经历过不少事了,想了想道:&ldo;你这话是不错,可两个人能不能在一起这种事,主要还是得看自己咋想的不是?小杨,我跟你说啊,你不是觉着我跟你大爷现在挺好吗?那年轻那会儿,我跟你大爷,那也是一波三折的,其实我吧,年轻的时候离婚过。&rdo;
陈昭有点诧异道:&ldo;离婚?在那个年代离婚,应该很少见吧?&rdo;
老太太摇了摇头笑道:&ldo;哪里是少见,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那时候可不像现在这样,觉得离婚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尤其是对女的,女的一旦离了婚啊,那这辈子基本上也别想再跟人了,那时候人没啥文化,骂人的时候,那词儿,要多难听有多难听,直到我后来生下我大儿子,还有人背后指指点点,说我儿子身份不清不楚,嚷嚷着说我这种人啊,就该浸猪笼。&rdo;
陈昭来的时候,老头老太太这事儿已经过去有些年头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陈昭没听说过,也正常,这会儿听了,没想到那些出现在电视里的桥段,现实生活中,迂腐的人,古往今年都有。
&ldo;那后来您是怎么跟大爷在一起的呢?&rdo;陈昭问道。
老太太这里笑的有些不好意思道:&ldo;怎么在一起……还不就是他,死缠烂打脸皮厚,他那时候,见天儿来找我,我躲着他,他还来,我不见他,他就守在我家门口堵我,也不害臊,整天嚷嚷着要娶我,除了我谁都不娶,我当时就觉得,对着这么一个人,我要是还不嫁,我不光对不起他,我还对不起我自个儿,现在有时候回过头想起以前,就觉得……自己那时候真挺牛,年轻好啊,年轻啥事儿都敢,得幸亏那会儿我没犯糊涂,否则如今孤家寡人一个,等到哪天死了都没人发现。&rdo;
老太太说着,对陈昭道:&ldo;想当初,我还自个儿发过誓呢,说要守着活寡过一辈子,现在才觉得庆幸,还好当时没一条道走到黑,否则哪儿来的今天这日子啊。&rdo;
陈昭抿了抿唇,低声道:&ldo;可是……既然发过誓了,之后又反悔,不太好吧?&rdo;
老太太嘿嘿笑了笑道:&ldo;没看出来小杨你人这么老实,人活一世,只要大道理上不犯浑,一点小错误,又有啥关系呢?只要自个儿在乎的人过得开心就行了,那些不在乎你的,反过来你又有什么必要去管他们开不开心啊?&rdo;
陈昭听完老太太的话,坐在那儿半晌都没出声,一直低着头,沉思了许久。
豁然,陈昭猛地站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老太太道:&ldo;大娘,我忽然想起我家里还有点事,今晚就不在您着吃晚饭了,回头啊,我请你们,再当面跟您道谢。&rdo;
陈昭说完,起身就跑。
而后听见老大爷问老太太:&ldo;这菜都做好了,怎么人还跑了啊?&rdo;
老太太瞪了他一眼:&ldo;人家有急事吧,难道我还能拦着吗?&rdo;
老大爷唉声一叹:&ldo;这下好了,又没了喝酒的理由了……&rdo;
第193章关系变化
廖坤乾等了好几个小时,眼看着天色都暗了,灯都点上了,也没见人回来,廖坤乾站在院子里,看着天空心中有些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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