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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果不其然，待到无人时，贺如霜才幽幽开了口：&ldo;姐姐，若非事关重大，如霜也不愿意惊动姐姐凤驾。&rdo;

&ldo;何事让妹妹烦忧？&rdo;路映夕温声问，眼光却不着痕迹地打量她。容颜柔弱，风姿楚楚，娇小婀娜，虽不是绝色，但也另有一番韵味。

贺如霜的眉眼一黯，氤氲上凄楚之情，低声道：&ldo;不怕姐姐笑话，如霜自怀有身孕以来，一直处处小心，对于汤药和饮食更是谨慎，经过贴身侍女试饮之后才会入口。&rdo;

路映夕点了点头：&ldo;小心谨慎，是应该的。&rdo;在深宫之中，每个人都如履薄冰，因为危险无处不在。不过难得贺如霜说得这样坦白。

&ldo;今早……&rdo;贺如霜犹疑了片刻，很轻地道，&ldo;早膳里有毒，试吃的那个侍婢死了。&rdo;

路映夕凝视着她，直看入她的眼底：&ldo;你一点也不怀疑是本宫下的毒？&rdo;她身为皇后却有名无实，而贺如霜的分位仅在她之下，且又怀有皇嗣，照常理来说，贺如霜第一个要怀疑的人就应该是她了，因为她最有动机。

只听贺如霜叹息着回道：&ldo;皇后姐姐一向无争无求，这是整个后宫都知道的事。何况，女人都有直觉，如霜能感觉得出来，姐姐对如霜并无嫉妒之意。&rdo;

路映夕不禁莞尔。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子，其实是个明白人，说话也颇为坦诚，倒让人讨厌不起来。

&ldo;兹事体大，为何不向皇上禀告？&rdo;路映夕收了笑容，正色问道。

&ldo;皇上近来忙于和司徒将军商讨征伐龙朝之事，如霜不想给皇上增添烦扰，而此事终是后宫家事，如霜应该先告知姐姐才合宫规。&rdo;贺如霜有条不紊地慢慢解释。

路映夕站起身，边行边道：&ldo;且去你宫中看看。那份膳食可还在？侍女尸首可有人动过？&rdo;

&ldo;如霜已宣了太医，此外，没有其它人敢动。&rdo;贺如霜跟在她身后，唇角微微一掀，旋即又抿了去。

路映夕没有回头，唇畔亦浮起似有若无的淡笑。贺如霜此次借题发挥，想要借她之手铲除绊脚石，但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次机会呢？

第二章：帝心莫测

路映夕的脚步稍停，微微仰头，望着那在日照下闪光的金漆殿名‐‐白露宫。

这是皇帝御赐给贺如霜的寝殿。诗经有云，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位皇贵妃的圣宠之隆，可见一斑。

路映夕抿唇一笑，悠悠然举步走了进去。

&ldo;皇后娘娘凤安！&rdo;殿中的漫地金砖上，低眉垂眼的宫婢太监跪了一地。

&ldo;都起身吧。&rdo;路映夕的语气清浅，目光直接落在锦绣屏风后的软榻上。

身后的贺如霜低声道：&ldo;皇后姐姐，徐太医正在验那侍婢的尸首。&rdo;

路映夕颔首，毫不避讳地绕过屏风。长榻上，是一张苍白清秀的脸，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然已气息全无，死寂沉沉。路映夕不由叹息，宫廷之内，人命如糙芥。

&ldo;老臣徐晋叩见皇后娘娘。&rdo;徐太医恭谨行礼，才道，&ldo;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此宫女所中之毒，乃是&lso;封喉血&rdo;。只要食入少许，就会当场毙命。&rdo;

&ldo;嗯。&rdo;路映夕淡淡应了一声，俯身细看那侍婢的喉间，果然有一点如血般的印记。后宫争斗，花样百出，用毒属于平常事，但大多数人会选用慢性毒，很少人会用绝顶剧毒。

&ldo;皇后姐姐……&rdo;贺如霜以纨扇遮面，扭过头去，不忍再看那气绝的尸身。

路映夕折身走出屏风，立在正殿中央，明眸一扫，睥睨着跪地的宫婢内监们，清冷出声：&ldo;贺贵妃的食膳，由何人负责烹饪，食材又由何人带入？&rdo;因贺如霜怀有龙嗣，故而她的白露宫中自备小厨房，待遇比照凤栖宫。

&ldo;回、回皇后娘娘，是奴婢负责烹饪……&rdo;一个年纪较长的宫女颤声回答，&ldo;食材则由小良子从御膳房取得，送来白露宫。&rdo;

&ldo;禀皇后娘娘，奴才小良子，所有食材都是经过御膳房的御厨亲验过之后，奴才才领了回宫。&rdo;小太监颇为机灵，口齿伶俐地接话。

路映夕的视线停在那宫女的身上，嗓音低了下去，凭添几分厉色：&ldo;你，叫什么名字，入白露宫之前，侍候的是哪个主子？&rdo;

&ldo;奴、奴婢芳菲……奴婢以前在韩淑妃的宫中侍候……&rdo;那宫女扑通一声跪伏在地，身子隐隐发抖。

路映夕敛去严厉之色，轻轻一叹，清眸中染上一丝无奈。下毒者是何人，尚是个谜，但贺如霜显然无意查明真相，只想把矛头指向四妃之一的韩淑妃。

&ldo;皇上驾到‐‐&rdo;

忽然，一迭声的尖细喊声，自不远的宫门传来。

路映夕习惯性地眯了眯眸子，眼角余光瞥见贺如霜面露喜色，小女人的娇美之态尽现。

&ldo;皇上圣安！&rdo;满殿的宫女太监又兢兢战战地跪下。

路映夕盈身一礼，并不言语。通禀皇帝的人，自然就是她。事关人命，且关乎皇嗣，她万不能托大，把自己栽进去。

皇帝俊脸漠然，抿着薄唇，手一抬，沉声道：&ldo;平身。&rdo;

&ldo;皇上！&rdo;贺如霜凄凄一唤，柔弱上前，美目泛泪，&ldo;臣妾，臣妾……&rdo;语未竟，已先哽咽。

路映夕心中暗笑，叹为观止。

皇帝的脸色稍缓，柔声道：&ldo;有朕在，爱妃且放心。&rdo;他似此时才看到路映夕一般，转而淡淡道，&ldo;皇后劳心了。&rdo;

路映夕温和微笑：&ldo;臣妾无能，烦扰皇上了。&rdo;

不料皇帝竟朗声大笑，意味深长道：&ldo;邬国长公主岂会是无能之辈，皇后过谦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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