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威胁解除,对机器城来说的确算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好事。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在第三日午后,方思弄就被抓起来打扮。
他的角色本来就是女性,这种要进宫的大宴会自然是全副武装。白、青、紫、绿为主色调的衣服一层层往他身上披,假发也是缠了一层又一层,压得他腰都有点疼。妆更是全妆,白粉一敷他就一点黑都见不着了,伴随着侍女们的惊叹他睁开眼睛,看向镜中的人,美则美矣,他只觉得太不像自己。
手臂上的黑纱也是不用戴的了,方思弄斟酌片刻,问道:“守丧期已经过了?”
两个侍女互相看了看,露出一点讳莫如深的表情,由麻美代为小声回答:“当然没有,但老爷入府几回,看到大人们都没有戴了,特意吩咐咱们也不要戴。”
傍晚时分,江里家的车队离开宅邸,向机器城城主府驶去。
城主府总体是日式结构,细微处带着机器城的机械、齿轮、蒸汽机和铁栅栏的元素。入口处是一座精美的红色木质门廊,门廊上方挂着一幅巨大的木雕彩绘,描绘着传统的日本花鸟图。
过了两道门后就是主庭院,庭院中央是一片静谧的池塘,幽蓝色水面倒映着周围的景物,锦鲤搅动着樱花与红枫的影子。
湖中有座湖心岛,一座古色古香的木制宫殿坐落其上,屋顶覆盖着琉璃瓦,飞檐翘角,檐下设三张席位,便是城主家的坐席。
在这座居于中心的湖心岛周围还有一些零散的、长条形状的岛屿,则是家臣与客人们的席位。
池塘四周是精心设计的石桥、水榭和回廊,曲折蜿蜒,精心修剪的盆景、郁郁葱葱的竹林,以及传统的石灯笼、枯山水点缀其间。
江里家来得不算早也不算晚,不过因着家主与城主有“用江里末子试探少主”的密谋,一行人只是站在最外圈的回廊中朝湖心岛上的城主夫妇遥遥鞠躬,太远了,方思弄没能看清城主夫妇是谁。
之后吴俊明屏退下人,带着他在回廊上走了很远,似乎直接绕出了主庭院,来到了后院,然后在一个半中不间的地方停下来,告诉他:“你就在这里等少主吧,记住我说的话。”
方思弄低眉颔首,吴俊明便同最后留在他们身边、一左一右扶着他的麻美奈美离开了。
衣服太重,鞋子也不舒服,方思弄艰难地挪动了几步,扶住回廊的栏杆休息。
他看着廊下的水面中的倒影,又开始走神,直到鬓边一痒,似乎有什么人在动他的头发,然后他看到了水中的自己旁边,出现了另一抹红色的身影。
他转过头,玉求瑕素面朝天的脸孔近在咫尺,他的心脏狠狠一跳。
玉求瑕一只手卷着他的一缕头发,以一个极端缱绻温柔的动作,将它举到鼻端,轻轻嗅闻。
方思弄说了一句:“假的。”
玉求瑕只是淡淡一笑,抬眸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水中的倒影:“人世困顿、久困其中。如一切有为法,虚伪诳诈,假住须臾,诳惑凡人(1)。真与假,又有什么要紧?及时行乐才是天责。”
方思弄转头看向他,问:“您一直践行着这条原则吗?”
玉求瑕回答:“当然。”
玉求瑕今天依然是一身女装,但没有化妆,与那个晚上惨白如鬼的样子判若两人,精神状况看上去也很正常,至多有些疲惫,方思弄不知道为什么“父亲”和“城主”那么坚定地认为玉求瑕疯了。
实话说,面对着玉求瑕的他,从来不是冷静的那个,用网络用语来说,应该就是恋爱脑双商齐齐掉线。此刻,他觉得玉求瑕非常正常,而在这个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甚至混淆了戏剧与真实。
“那我呢?跟我有关的部分呢?”他脱口问道,“您曾经说过您爱我。”这是否也是一场须臾之间的及时行乐?
玉求瑕的眼神如同一场大雾,沉闷粘稠地压过来,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也无法思考、整个人仿佛顷刻间化为了浑浑噩噩的一团泥土。
不知道过了多久,玉求瑕放开那缕被玩弄了许久的头发,又伸手帮他理顺,手背不禁意地碰到了他的脸颊,答非所问:“黑纱已经取下了啊……”
方思弄咽了一口唾沫:“到今天我还不明白,我在为谁守丧。”
玉求瑕说:“你就当是为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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