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分手了啊。”
“我知道分手了,分手后我现在倒过来追求你呗。”
沈远吸了一口气,把怒火压下去。
“拜托你,放过我吧。”
“是你放过我吧,如果你不答应跟我在一块,不是把我逼上绝路吗?你不知道吗,从分手那天开始,我就每晚失眠,我害怕永远失眠,永远等着天亮那种绝望孤独的感觉……”
“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
沈远语气柔软下来,试图开导绿藻。
“我好不了。”
绿藻语气坚决,缓缓地舀一勺乌鸡汤,仿佛跟沈远没有闹矛盾那样,一边喝汤一边对沈远说:“快喝吧,再熬久一点汤会更入味。”
绿藻对分手这一切像是无动于衷,只沉浸在跟沈远恋爱在一起的情景中。沈远看看始终带着温柔笑容的绿藻,忽然感到毛骨悚然。
“绿藻,你真真疯了。”
“是谁让我疯的?不是你吗?”
绿藻微微笑,拿过沈远的汤碗,又帮他加入了鸡块。
沈远已经没有了食欲,放下筷子站起来,绿藻像是丈夫已经吃完,她一个人继续慢慢地在那吃饭,每夹一道菜,每喝一口菜,都缓缓的,优雅的,像拍慢镜头,一切像缓缓的流水在流动,像平静的海面,即使海底发生了怎样的翻涌,海的表面依然平静无法让人察觉。
“我不想再见到你,以后不用过来了。”
沈远的耐心被拖沓的分手耗尽,对绿藻的内疚也随着绿藻的纠缠一点点磨灭。
“不想再见到我了是吗?哦,我知道了。”
绿藻喝了一口汤,微微眯起眼睛,感受鲜香的鸡汤从喉咙滑下去,全身仿佛都被这口温热的鸡汤温暖到,一种被食物的美味吸引的心满意足感。
“我走了。”
绿藻收拾好饭桌,洗好碗,用干毛巾擦掉碗和碟的水珠放进消毒柜,整理好冰箱昨天留在沈远家里的饭菜,拿去倒掉,提起垃圾袋轻轻回头朝沈远笑了笑,关上门前对沈远说了这句话。
这种温柔神经质的笑让沈远打一个冷战。
绿藻走后一个半小时,沈远的电话响了,看到来电是绿藻的手机,沈远不耐烦,把手机丢到沙发一边。电话持续响,沈远只好按了接听键。
“绿藻,你还想怎样?”
沈远几乎要发怒了。
“你过来一趟,绿藻在医院。”
电话里传来绿藻母亲冷冷的声音。
沈远握着手机,耳朵里传来绿藻母亲说完啪地合上手机盖的响声,响声的回音像回旋在房子里,沈远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
割腕?虽然以前看新闻见过有人会为爱情自残,可没想到会发生在绿藻身上。沈远又吃惊又愤怒,他立刻去医院看绿藻,绿藻母亲和鹿特见到沈远,都不说话,冷冷地看他一眼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绿藻和沈远。
“哎……”
总不能对病人发火吧,沈远只好长长地叹气,来的路上停车买了一包烟,此刻点燃烟,站在窗户前深吸一口,和吐出的烟雾互相对视。
绿藻也不说话,医生进来说伤口很深,需要休息静养几天。
“看过塑料树吗?”
绿藻又再次问沈远,上一次她问过他,他没有回答。
“没有。”
“你要看看,挺好看的一部电影。”
绿藻说着躺起来,拍拍床边,示意沈远:“过来,我想握你的手。”
“你一定非要这样吗?”
沈远转身。
“我怎样了?”
“一定要弄得这样大家撕破脸连朋友也做不成吗?”
绿藻笑了笑。
“我除了和你变成恋人关系外,从来不期望别的关系,变成朋友,或陌生人我都不喜欢。”
食指和中指夹着烟,沈远好一会不说话,愤怒的力量传递到食指和中指上,夹着烟的地方,烟凹了下去,像要把烟捏断了。
“你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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